幽逻魔君什么时候能落入清极宗手中,暂时还无人能知。然而酆树却是次日就被送进了清极宗的戒律堂。
酆树看着自己对面坐着的人,一一将这些人和自己查到的资料对应起来。
半晌,酆树微微一笑:“清极宗倒是看得起我酆树。”
周以恒戒备地道:“瑶林琼树,如今只剩酆树前辈。”
酆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痛惜:“我们又能如何?若不是我们的好师父,师兄又怎么会死?”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酆树只觉得好笑:“师父她虽然是巫鹏魔祖弟子,却似乎一直不怎么看好师祖他老人家的计划,因此,师父找了机会靠上了无极宗的一位前辈。”
酆树见自己对面坐着的几人,没有一人露出诧异,就知道幽逻宗和无极宗自以为隐秘的事情,其实都落在了别人眼中。
酆树干脆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将自己知道的全都抖落了出来。
“具体两边是怎么合作,又是和谁合作,我并不清楚,因为师父她更信胡林那个一根筋。”酆树语气中有些无奈,却说出了另外一个消息,“不过中了我玉针的那人,应该清楚不少东西。毕竟,我亲耳听见他和无极宗的聆音说,他对清极宗的道童下手了,得回幽暗之渊避避风头。”
周以恒猛地站起身来。
如果无极宗的修士只是对其他魔修下手,周以恒都还能坦然以对,可那魔修分明是已经对清极宗宗门内弟子下手了,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
同样管过一个势力的酆树真君,显然很清楚此时的周以恒是什么心情,顿时微微扬唇:“凡是本座手中出去的东西,本座都有把握能追踪到东西的下落。你们若是想要追那个修士,怕是得赶早。人要是进了幽暗之渊,那就不是清极宗轻易能管得到的。”
酆树说完,看着面前的茶盏,轻轻端起细品。
周以恒知道酆树是什么意思。现在追踪那个修士,全部得看酆树的心情,大家自然只能顺着他。
至于还能不能将酆树再次放出去,那就得看师父玄常真君的意思。
周以恒离开,赵君纯就好奇地看着酆树:“酆树前辈,我似乎觉得,您对幽逻宗乃至幽逻魔君,似乎都有些不认同?”
酆树轻轻一笑:“你们若是想拜师,就得失去所有亲人,你们愿意吗?”
赵君纯又不是疯了傻了,怎么会愿意?
只酆树这一句,众人也就渐渐明白酆树是怎么想的了。
酆树却还不肯罢休,只冷笑道:“我记事早,到现在耳边都还时不时回响亲戚长辈们求饶的声音。可是魔门若是有半点人性,还会被称为魔门吗?我可一直都在等着,等着一个可以报仇的机会,你们也一点没让我失望。”
赵君纯看着眼前几乎快要疯魔的酆树,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安慰的话酆树并不需要。至于报仇,要是事情顺利,酆树的仇也很快就能报。
偌大的审问厅内一阵寂静。
赵君纯轻咳一声:“你和胡林遇险,幽逻魔君似乎一直也没出现过?”
酆树自嘲:“我们这些弟子,说得好听点是弟子,可是深究起来,不过都是幽逻魔君的工具而已。她教导我们功法,指点我们修炼,而我们就穷尽我们的一生,让幽逻能一直过着如今这般高高在上的生活。只可惜,胡林师兄一直看不开。”
赵君纯心里也跟着凉了大半截。
本来在之前看到胡林的时候,赵君纯还以为幽逻或许也是一个好师父。然而,现实永远比幻想更惨烈。
赵君纯还在想可以继续问些什么,之前去问消息的周以恒已经回来。
周以恒看着酆树,神色复杂:“既然酆树前辈愿意带我们去寻人,我们自然求之不得。”
何止求之不得?师父在听到消息的时候,下一瞬间就想到了应该请谁出手。
能让酆树算计到的人,修为定然也不会高得离谱。至少,大家也没见着哪位魔祖愿意听人差遣,来清极宗也只为杀一个无名小卒。
周以恒带着酆树出了戒律堂,其他人也跟着出来。
素衣白发的修士手中把玩着一把似已开了灵智的灵剑。察觉有人自戒律堂中走出,修士微微收剑,目光落在人群中唯一一个魔修身上。
“和他?”修士语气有些清冷。
周以恒恭敬上前:“是,劳烦师叔祖。”
赵君纯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这才多长时间,玄常师伯就已经把师祖请出来了吗?
赵君纯和易清商跟着众人一同和清钊道君见礼。
说实话,这么一本正经的师祖,赵君纯还是第一次见。
酆树在听见赵君纯和易清商口中与他人不同的称呼时,就猜到了将要和自己一同去抓那个动手脚动到清极宗内部的魔修的,竟然是上一辈中名声颇大的清钊道君。
酆树整个人比之前更谨慎。若是一路上清钊道君愿意护着自己,那即便自己体内魔气被禁锢,也能保证性命无碍。
清钊道君见酆树还算听话,微微颔首,对周以恒道:“若是此人一路听话些,我便将人带回来。”
周以恒苦笑。酆树的作用,可不只是抓那么一个两个魔修。
可是清钊道君已经发话,要是一路上酆树敢闹个什么幺蛾子,周以恒敢肯定,以清钊道君的脾气,怕是真的能半路把人给解决了。
更别说,之前明月楼可是给清钊道君添过一些小麻烦。
如今清钊道君看酆树能这般平和,还是看着酆树有用的份上。
清钊说完,也不和其他人客气,只轻轻抬步站上本命灵剑,这才伸手一抓,随意地将酆树抓来自己的灵剑上放着。
周以恒松了一口气,抬袖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滴。师叔祖愿意出手,后顾之忧倒是没了,就是需要担忧担忧酆树的安全。
这一想好,周以恒这才看见自己刚刚的动作,似乎没有了平时的睿智与稳重?
“你们还留着做什么?”周以恒板着脸,看着古律和剑峰双煞。
赵君纯轻哼一声:“周师兄您之前可不是这个态度。”
周以恒脸色黑了黑,之前自己的形象可一点没受损。
易清商浅笑着道:“想必主峰事情也忙,我和师妹就先回剑峰。”
周以恒微微点头,目光看向古律。
古律唇角微微上扬,朝着周以恒微微一揖,带着还想看热闹的戒律堂弟子们,先行回了戒律堂。
周以恒轻哼一声,这才转身回了主峰。
赵君纯回到剑峰之后,才认真梳理起整件事情来。
消息是朱诚传过来的,而朱诚有那个时间和心情将事情说得那么清楚,想来当时的情况并不危险。
如此一来,赵君纯眸中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师兄,看来幽逻魔君是真的在自寻死路。”
易清商微微颔首:“现在师妹不担心酆树真君是来给清极宗下套的?”
赵君纯微微摇头:“担心是有些。不过若是酆树真君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那我也想不到酆树真君又还有什么理由再靠着幽逻魔君?或者说,酆树他真不清楚幽逻魔君已经靠不住了吗?”
易清商微微颔首:“师妹所言有礼。”
赵君纯忍不住瞪了一眼易清商:“师兄,我不信这些你没想到。不过就是师兄你哄着我玩罢了。”
“那也得师妹你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易清商十分有危机感地补充,“若是师妹你有什么没想到的,我正好可以稍作补充。”
赵君纯轻哼一声,唇角却忍不住高高翘起。
两人回到剑峰,这才有些不舍地分开。
其实,关于幽逻魔君,还有很多事情说不通。按照巫离魔君的交代来看,巫离魔君和幽逻魔君的关系似乎并不是那么好,可是幽逻魔君又为什么在巫离魔君出事不久后,就下重手伤了谈理真君?
要说还有当时静语茶舍的问题在,可静语茶舍也不是谈理真君爆给清极宗知晓的。
是以,幽逻魔君真的是因为巫离魔君,才恨不得当场取了谈理真君的性命。
赵君纯还有很多疑问,可却一时半会儿想不通。不过,等酆树真君被再次带回清极宗,说不得能问个清楚明白。
心里揣着事情,赵君纯一时间也没那个耐心修炼,便去见了见白云素。至于云琉,这会儿大概已经能算得上是清极宗丹峰修士中比较忙碌的一个了吧。
反倒是白云素,因为在灵兽峰,还有灵兽峰的长老之一撑腰,那是活得很是自在。
赵君纯坐在树下的秋千上随意的晃着,看着白云素在树林间穿梭嬉戏,唇角便下意识露出一抹笑意。
一身白衣的小姑娘轻轻旋身,落在赵君纯身后,伸手一推,秋千高高飞起。
赵君纯咯咯地笑出了声。
远处围观的白焰嗤笑一声。都是能御物飞行的修士,竟然还会被一个秋千乐傻了。
只是白焰看见云素弯成月牙的双眸,微微抿唇,一个闪身已经从原地消失不见。
人家小姑娘玩耍而已,他一个万年老妖怪,还是不掺和了吧。
秋千晃悠悠地停下,赵君纯才笑着道:“说起来,之前我在丹霞秘境,遇到过一只和你有些相似的白狐。”
白云素轻哼一声:“君纯你可别看错了,这修真界皮毛雪白的狐狸品种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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