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公孙霓裳和燕白羽说起了白日里的比斗：“她用幻术的方式和一般法修不太一样,很少借助外物。”/p
“法修浮夸，剑修清苦，都是片面印象。”燕白羽喝着热茶，漫不经心地说,“不借助外物,证明她已经找到了修炼的真谛。”/p
公孙霓裳点点头，说道：“她的能力在实战中将更为可怕。”/p
一对一的切磋对擂，环境单一，对幻术不友好。对手会提前防范，若有异常,能够很快意识到。而在实战中,复杂的地形和环境，能够让人不知不觉陷入幻境,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p
可就算是占了地利的便宜,她最初还是掉进了殷渺渺的圈套。/p
“幻术和神魂相关,虽然不算冷僻,但修炼的人也不多。”燕白羽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很多人认为，幻术的本质是虚幻,所以只要坚定信念就能破除。”/p
公孙霓裳讶然：“难道不是吗？”她也是这么想的。/p
“愚蠢,假如幻术就是欺骗,还配成为‘道’吗？”燕白羽替师收徒，这个小师妹等于就是自己的另一个徒弟，言语间不由显露出了三分威严，“真和假的边界，有时候可不是那么明确的。”/p
他举了个具象化的例子：“只要修士的实力足够强，就算是虚构出来的幻境，也会成为真实，直接影响到现实。”/p
公孙霓裳暗暗心惊：“这么强？”/p
燕白羽道：“不止如此，她的幻术和之前的流派不同，似乎借鉴了佛修那边的概念。唔，我这里有她在冲霄宗的授课，你有兴趣就自己看吧。”/p
在其他门派安插眼线是潜规则，公孙霓裳并不奇怪，颔首应下，又道：“师兄似乎很看重她。”/p
“啧，要不是她不是剑修，我宁可得罪冲霄宗也要把她挖过来。”燕白羽遗憾之意溢于言表。/p
北斗堂捉襟见肘的财政问题是门派发展最大的隐患。公孙霓裳跟着叹了口气，而后，灵光闪过。她心中一动，慢吞吞道：“挖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p
结缘？好办法！/p
燕白羽的脑海里迅速闪过许多弟子，最后——“好像没有合适的。”/p
要配得起殷渺渺，修为资质地位以及样貌都不能差，北斗堂里符合前三者的有那么几个，可长相么，呃……唉！/p
公孙霓裳也算了一遍，点头赞同：“是啊，你太老了。”/p
虽然同是元婴，殷渺渺和她都属于年轻人，而燕白羽和她们差了好几代，可以算是父辈的人了。/p
燕白羽：“……”/p
公孙霓裳惋惜至极，不得不找个更惨的安抚自己：“没事，总比归元门好。”/p
假如殷渺渺不是那么出色，她和萧丽华的恩怨不过就是一件风流韵事，不出十年便会风流云散，无人记得。可她熬过了长阳道君的报复，一步步晋升，那么，大家恐怕都忘不掉归元门的骚操作了。/p
“万水阁肯定很感激长阳道君。”她又损了一句。/p
燕白羽摇了摇头：“化神比她带来的好处重要的多，如果我是归元门的那位，也会这么做。”/p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商量事务的几个掌座都过来了。/p
他们及时停止了闲聊，切入了合作的正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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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院，罗帐飘动。/p
叶舟注视着跳跃的烛光，认为自己该说些什么。但虽然已经经历过数次，他依旧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只好选择最近的：“北斗堂会同意吗？”/p
“我想不出他们拒绝的理由。”殷渺渺悠悠道。/p
叶舟却还有隐忧：“师姐这样帮北斗堂，没有问题吗？”/p
他担心门派的几位掌峰会对她有意见。/p
“当然是有代价的帮忙。”她斜斜依偎在玉枕上，以手支颐，“考考你，我们该提什么样的条件？”/p
叶舟陷入思索。/p
一般来讲，门派之间的利益交换无非就三个：人才（门派收徒权）领地（割让仙城或地盘）资源（灵矿矿产或是其他）。但这是一个门派的立足之本，北斗堂缺的就是这些，应该不会拿来做交换。/p
他犹豫许久，将自己的分析说了。/p
殷渺渺点头认可，然而道：“我们不要他们的仙城，也不要他们的资源。”/p
修真界的地盘之争，其实就是最原始的资源争夺，因为得到的少，才不得不用扩大地盘的方式获取更多可用的资源。然而在她看来，几大门派的地盘足够大了，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陌洲最小，也有欧亚大陆那么大。/p
整个十四洲的疆域，比地球大得多得多，而人口看起来却不见得多多少，还有广袤的未探索区域。/p
合理经营，远比盲目地扩张要重要得多。/p
她说：“我要和北斗堂凰月谷签个友好互助的协议。”/p
叶舟讶异：“什么都不要吗？”/p
“怎么会呢？”她笑了，“我要他们的友谊。”/p
假如把天义盟看做联合国的话，三大宗门就是五常，七大门派外加一个仙椿山庄就是重要成员，其他中小门派可以忽略不计。/p
三大宗门因为种种缘故，要么三家联手，要么三足鼎立，一旦两家联合，形势会变得十分不妙。所以，不能选归元门，也不好选万水阁。/p
七大门派里，伽蓝寺与各门派关系不远也不近，谁也不得罪，谁也不投靠；幽水宫行事邪异，不是一路人；丹心门和御兽山都在北洲，与归元门既是竞争对手，也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剩下来的就只有仁心书院北斗堂和凰月谷。/p
仁心书院的发展路线较为特别，她斟酌过后，认为很难说服。而北斗堂和凰月谷都在谋求发展，可谓一拍即合。/p
他们三家抱团，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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