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风却略显调皮,一次又一次溜进那不及关闭的门扉,门楣上悬挂的六翼银铃因此而发出细小的嗡鸣,清脆动人。
层层垂悬的浅薄帘子依次开了一条缝,隐隐透出了委顿于地的紫衫白袍和柔亮似锦的紫发。
长发委地的男子正美人春睡一般的支额向里侧卧,一双金色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趴睡在身边的雪发爱人。
拥有那样一张令生灵不可久视的绝美容颜,除了儒门龙首疏楼龙宿,还能有哪个?只是此时的他脸上挂着柔和的笑,薄唇勾起的弧度再不是以前似笑非笑的凉薄,而是一种万般在手的安然。
如同寻觅了万年,终于找到可以栖息停驻的地方一般。
帘子极其细微的摆动被龙宿察觉,他先是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替道者将被子向上盖了盖,随后敛目凝气,霸道的真气透体而出,化成华美的紫光向着门扉而去。下一刻,开了一条缝的木门便轻轻扣上,而三层微微开阖的帘幕还尚未落下闭合。
身边的人不可察觉的动了动,露出了方才被头发挡住了的脸,也露出了男子肩背上密集的红痕粉迹。
疏楼龙宿笑着抬指点上了爱人额间的晶亮水玉,俯下身去,用低沉略哑的声音轻轻耳语:“剑子,冷吗?”
因先前一战,剑子仙迹修为散尽,重塑后的身体虽然灵气强盛,但因根基薄弱的问题十分畏寒,所以才在温和暖适的玉清境修行。尽管此处祥和温暖,元始天尊还是亲自采摘了扶桑树(注1)的叶子,剥去外皮抽出叶脉聚合成丝,制成帘子让徒弟挂在屋里用以保暖,甚至还为剑子觅来了大赤天的宝物万年暖玉,命仙匠雕成床榻以供剑子休憩养神。
“…….不……”一夜的情动不仅令道者体力全无,嗓子更是因为破碎的低吟而喑哑干涩,只一个字就让他颇费力气。可是有人偏偏得寸进尺不安好心,见他似醒非醒便一味的捻起两指去捏他的鼻尖脸颊,就算把脸全部埋进丝被枕头里还是没用,不堪其扰的人终于不耐烦了,有些吃力的将脸转去另一边,就此打算睡去。
美妍不可直视的男人垂头笑出了声,音色低柔,宛如晨风拂动莲瓣,有着化不开的温柔。
“剑子……剑子?”将滑下那人肩背的一缕雪发绕在指上,儒门龙首清唤着心上人的名字。
“嗯?”有些迷蒙的鼻音。
“吾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知汝可记否?”趴在剑子的耳边,龙宿笑问。
原来是回忆过往,被温热的吐息刺激的一抖,剑子大仙再次发挥地鼠钻洞的本事,将脖子连带着半个头缩进被子里:“改日再说…….”
“现在就说”,款款的儒音因情绪加入了一丝撒娇,瞬间变成极端的可爱。
“改日…….”依旧是喑哑的鼻音。
“即刻”,张嘴咬上了剑子未及盖上的耳尖。
“唔!”雪睫不停的颤,说不出是疼的还是其他,担心事情从口述演变成其他的方式,剑子就是想睡也得等他说完。要知道传遍三界的儒门龙首疏楼龙宿要是一旦耍起性子来,就和孩童一样不讲理,剑子只有被吃的份。
当然,剑子道长不承认的是,当他任起性来之时,疏楼龙宿也只有顺着他的份。
“说….”早知道还要转过来刚才又何苦转过去,剑子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微微睁开眼睛,迷蒙的样子像是潭水面上反射着的微微亮光。
满心的爱恋就在此刻突破了界限,龙宿倾身低头,吻上了剑子的眼眸。
当凉薄温软的薄唇离开良久,剑子面上的红晕仍是没有退去,雪色长睫不断震颤,却仍故作镇定道:“龙宿你到底有何事…..”
心知皮薄的剑子急于转移话题,深谙见好就收这一道理的龙首倒也没难为他,左手搭在道者的腰上捏拿按摩以缓解缠绵所带来的不适,面上则是唇角勾起,梨涡浅显:“汝可还记得,吾与汝的初见?”
趴在暖玉榻上享受着高超按摩技艺的道者舒适的即将再次睡去,却在听了这句话后怔了怔,随后便彻底睁开了那双古潭一般的深色眼睛:“你是说…..”想了想,剑子有些迟疑的问道:“万年前的那次?”
鎏金色的凤眸里笑意更盛,龙宿轻笑,心情一好就连平日里雅致风流的儒音也变的悠扬绵长起来:“没想到汝还记得,那时候的汝,还是个软软小小的白团子”
剑子亦是低笑一声:“好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昔时的龙宿比蛇长不到哪里”
疏楼龙宿轻“啧”一声:“那时的汝就有眼无珠,怎的修炼了那么久仍是眼神差到这般?”
“也不能全怪罪于吾”,剑子悠悠道:“龙宿之美艳和品味,天?下?无?双啊!”
知他语带揶揄,龙宿倒也不恼,只是“一不小心”加重了手上力道,成功引得枕边人猝不及防的一声低吟,儒门翘首的浅金色薄唇上笑弧拉大,用带着某种回忆般的语调款款道:“吾是一直好奇,白芝麻的汤团,到底是如何变成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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