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男孩沉默的拥抱。

梦境。

Harry隐约意识到。

可是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他皱起眉，随即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那么用力，好像他一不注意就会消失似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事物，意识却越来越飘忽，不受控制的模糊一片。隐约之间，他感觉有人正安静的注视着自己，他试着睁开双眼，却越来越看不清。

他感到自己在睡去。

他在模糊中看到了过去。

他反复看到那段只属于他和Peter的过去。在梦境中，在回忆中，在药物下，一遍又一遍，这段过往对他而言是牢笼，他在其中声嘶力竭，蒙蔽双眼，Peter却从不知晓。

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Peter当初为何要那么残忍的拒绝自己。他总是情不自禁的去想，如果是Gwen，Peter会不会还做出一样的决定？他觉得答案是否定的。

Peter为Gwen的死消沉了多久，就对他不闻不问了多久。

有时他甚至会怀疑，是不是他将他们的过去看的太重，所以在得知真相时才如此愤怒。

孤独和失落，是拥有某些珍惜的事物才会感受到情绪。这么久以来，他一直竭尽全力去屏蔽感受，去学会不在意。而最终他对Peter寄予的侥幸以及希望却等同于给予了Peter伤害他的机会。

他们本可以更好。而Peter却选择忽视这一切。

他睁开双眼，感觉某种冰凉的液体从自己脸颊上滑落。

“你哭了，Harry。”他听见Peter在自己耳边说道。

Harry睁开双眼，映入他眼中的是灰色的大海，海浪拍打着黑色的礁石，波澜壮阔。

他感觉到毛毯下面尚且湿润的沙滩，他坐在Peter怀里，一张大毛毯把他们两人裹在一起，如同一个巨大的茧，他们在其中彼此依偎，如同孩童时一般亲密无间，

“你冷吗？Harry？”Peter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低声问道，“你哭了，你梦见了什么？”

他摇摇头，依然疲惫的靠在Peter怀里，“我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可是蜘蛛侠。”Peter玩笑般的回答，语气隐约流露悲伤。

“大半夜你就这么带着我在城里乱晃？”Harry笑笑。

“如果你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就好了，没有那些尖牙利爪，就这样乖乖的躺在我怀里。”Peter蹭了蹭他的脸颊，说道。

Harry没有说话。他不是Peter，Peter可以在床上一番折腾后还抱着人跑了大半个纽约来看海，他没那个体力。他现在累的几乎不想说话。

“我在你身上留下的那些伤口都快消失了。还有你手上的割伤。”Peter轻声说。

Harry没有反应。

“那些残留在你体内的蜘蛛毒液，会痛吗？”Peter抚摸着他的手臂，问道。

“发作时很痛，就像有什么东西试图撕裂你一样。”Harry望着海面，抬手摩挲着的Peter的头发，“为什么来这里，Peter。”

“我们曾约定过要来这里，Harry。你说你喜欢阴天的海，但在我们约定后第一个阴天到来之前，你就离开了。”

“我忘了。”Harry说，“别尝试着弥补什么，Peter。”

“你不会忘的，Harry，你从不忘记事。”Peter固执的说道。

“我曾经用尽一切手段只为了能忘记点什么。”Harry靠着Peter，双唇间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你知道我在让人跟踪你，对么？”

Peter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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