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外伤而非什么过敏。伤痕面积实在太大,造型师姐姐看了也有点无从下手,她又拿出两盒有色遮瑕膏,沾了一点淡青色,涂在发红的区域。
“你稍微忍着点哦。”,她说完,指腹在皮肤上点按,飞快铺开厚重的遮瑕膏。
冰凉的手指每点一下,蜷川就被逼着回忆一次昨晚的情形,他紧紧闭上嘴,把印着歌词的A4纸捏成一团。
陆湛和薛行窃窃私语:“这是怎么弄的?”
昨夜发生了太多事情,薛行只得化繁为简地概括道:“李郁打的。”
陆湛听得满面怒容:“他就是个畜生!”
“情况很复杂...”,薛行迎着陆湛愤怒又疑惑的眼神,不得不放低姿态,“我也有对不起老三的地方。”
陆湛恨李郁恨得牙痒痒:“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打人的总是李郁吧?你还帮他说话,他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
薛行拉住陆湛的衣袖:“你轻点。”
他示意陆湛往前看:“喏。”
蜷川在十二点钟方向直勾勾盯着他们,遮瑕膏遮住了他的伤口,然而还是留下一片生硬的粉痕。
陆湛怕说得太多伤他的心,讪讪扭开头,不敢再出声了。
“我给你用个敏感肌专用的粉底液吧,不然对皮肤不好。”,造型师拉开头顶的柜门,将手伸进一片漆黑中。
骆漫漫把胳膊从床底抽出来,手里多了一瓶粉底液,瓶底的“敏感肌专用”字样已经斑驳不清。
“当当,找到啦!”,骆漫漫往手心挤了一汞,糊到脸上。
周婷抱着笔记本电脑啧啧称奇:“你这瓶粉底液是祖传的吗?”
骆漫漫振振有词道:“对啊,祖传的,所以我要涂它去我姥姥生日。”
周婷跺了一下脚:“不行我太紧张了,我要找点事情做。”
她抓来徒手抹粉底液的骆漫漫,从收纳盒里拿出尖头海绵:“来来来,我帮你涂匀。”
骆漫漫不断用余光瞟着电脑屏幕:“又在看打歌节目啊?我跟你说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次骚团很稳的。”
周婷仿佛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神经质地尖叫起来:“我不许你瞎说!!”
“第一名只有一个,奖杯又不能分。”,骆漫漫摊手,“谁让6s的小姐姐又跟骚团撞上啊,都是你的本命,谁拿一位你都得心疼剩下的那个。”
SIXSECOND原定今年三月回归发专辑,虽然官方不说解散,但粉丝们都心知肚明,姐姐们都过了三十岁,新女团也出来了,这也许就是她们最后一次一起站在舞台上。
周婷抹平骆漫漫脸上的粉痕,哽咽道:“月明小姐姐没了,6s变成5s了,就再给她们一个一位不行吗?”
“我觉得不会了。”,骆漫漫冷静地分析起来,“你没发现这次小姐姐的消音质量完全不行吗?唉,军心涣散的感觉,主唱走了以后,对团内影响还是很大的。”
周婷嘴一撇,眼看要哭出来,骆漫漫赶紧夺下她手里的海绵,指指笔记本电脑:“别说了别说了,出结果了,快看!”
“啊!!!!!!!”
周婷一看歌名《狼形》被高亮标出来,瞬间转悲为喜,拽起骆漫漫欢呼:“崽崽赢啦崽崽赢啦!!!耶!!!初一位!!!正式出/逼啦!!!”
蜷川把奖杯传到陆湛手上,按照惯例,这个时候应该让队长发言,陆湛似乎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但是蜷川已经听不清了,他的耳朵里塞满山呼海啸般的尖叫,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仿佛被人托到云端,得以高高在上地俯瞰整个舞台,落选组合挤在聚光灯照不到的边角,蜷川很熟悉这个位置,他也在那里站过许多次了。
方嘉从陆湛手中接过话筒,含着泪颤声道:“我上台前,造型师姐姐问我要不要把这块疤遮起来,我拒绝了,其实我身上还有很多疤,怎么也遮不完的,如果不受这些伤,我也不能站在舞台上,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所以我觉得有疤不难看,不可耻...”
他没说完就泣不成声,和卞云抱头痛哭起来。
陆湛要问候退场的前辈,薛行和卞云忙着安慰方嘉,《狼形》的前奏已经响了,蜷川默默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举起话筒替队友唱了第一句歌词——
“其实满月前的我也并不是狼。”
骆漫漫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哎!婷婷!你看老三的脸!”
周婷擦擦激动的泪花:“多好啊!多可爱!”
骆漫漫刚想托下巴,怕碰花粉底液,又将手缩了回去:“你不觉得他的左半边脸不大自然吗?”
“不觉得!老三一直超可爱,受唧唧的感觉...”,周婷的粉丝滤镜比啤酒瓶底还厚,她能看出什么来就有鬼了。
骆漫漫摇头晃脑半天,艰难地说出几个字来:“就是...有点肿。”
周婷一听肿,立刻想到打针,又从打针联想到整容,迷妹的想象力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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