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裴意不敢有意见,不过……」
「不过什麽?」
「不过只是觉得小娘好像……没有以前胆子大了!」
「臭裴意,你真的皮在痒了!」说着,她撩挽起衣袖。
「小娘饶命!裴意不敢了!以後不敢了!」他笑着哇哇大叫,三步并成两步跑上楼梯,先一步到达哨岗之上。
「你这小子!」
她笑哼了声,想她什麽都还没对他做,他就一副已经被她修理得很凄惨的模样,真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把「先声夺人」这招学得如炉火纯青?!
想着,她忍不住笑叹,继续一步一步拾阶而上,每一步总是踩实了,才会提起另一只脚,踩落另一步,似乎就怕一个不慎,就会翻落下去。
翻过土墙吹来的热风,拂动了她绦红色的立领窄袖胡袍,恣意翻飞的红色波浪,宛如浪潮般就要将她席卷而去,令她更加留心自己的脚步。
这瞬间,她想到裴意刚才所说的话。
他不经意提醒了她,是啊!究竟是从什麽时候……总是胆大包天的她,竟变得如此谨慎而小心了呢?
但她知道原因,是为了那个男人!
乔允扬。
这一刻,夏侯容容抬起头,微微地眯细美眸,仰望着烈阳炽盛的天空,而这正是现在她仰望着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他的角度。
为了成就他的大业,她必须将「容夫人」的角色扮演得无懈可击,为他留在这个地方,箝制住他敌人的咽喉,所以,若说在这大漠之中,教人敬佩却也生畏的「容夫人」是他一手成就出来的,那也不为过!
这个男人让她爱他、恋他,到了不能自拔,近乎痴狂的地步!
而在他们分离之前,他允她、诺她,只要他们能够得偿所愿,待一切尘埃落定,他定会再回到她的身边!
只是,她与他,他们真的还能够回到从前吗?
她想念着,此刻,深深地想念着与他曾是夫妻,一起生活过的日子,也想念那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夏侯容容。
她想念着,心痛无比的想念着!
虽然,如今的「容夫人」在人前的坚强,绝对不输从前的她,甚至,在旁人眼里,她的行事作风如男人剽悍,看起来都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存心是不要命了!但只有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心其实越变越胆小。
就怕有一丝差错,要毁了他交到她手里的托付。
就怕有一丝不留神,会给他带来危险。
就怕……她闭上了美眸,再不敢看头上的那片天,胆小得不敢再面对,因为她真的会怕呀!
蓦然一阵如锥般的疼痛,从她的右肩上方的旧伤传来,让她的双眼更加紧闭,神情十分痛苦,痛楚让她的心窝不自主泛过一阵颤栗。
大半年了!这染了毒的伤,一直不见好转。
而这痛、这伤,更加深了她内心的害怕。
她怕其实早在他将她留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扔弃了她,他的允、他的诺,不过是一场空话,最後的最後,再也没有他们。
他与她,再也回不到她想要的从前……
第一章
桃花烂漫,蝶舞翮翩,这一年的春天,格外的暖和宜人。
夏侯容容,八岁。
此刻正在她太爷爷的寝院里,哭得仿佛是水做的人儿,一颗眼泪接着一颗,仿佛是晶泪儿似地滚落她白里带着淡淡胭脂色的脸颊,只是见着一眼,就教人心怜不已。
「早上来太爷这里不是还好好的吗?怎麽就哭了呢?」夏侯老太爷在一旁温着声哄道,看见她满脸的眼泪,他则是满脸的心疼。
面对老人家的殷殷询问,小女孩不说话,只是一劲地拉着袖子擦眼泪,但是往往才擦掉脸上的泪水,又是一串新的泪珠子掉下来。
「容容乖娃,快别哭了,你这掉不停的眼泪,把太爷的心都给揪痛了,快别哭了,告诉太爷,让我来给你做主,谁敢欺负咱们家的乖娃,太爷就绝对让那人吃不完兜着走!」
「娘……我要娘……太爷爷,容容要娘……」夏侯容容抽噎着说完整句话,自然又是一串串掉不停的眼泪。
「怎麽会说起你娘呢?容容,你这是在为难太爷吗?」老人家叹了口气,都已经是死了的人,教他上哪儿给她找呢?
她那娘亲啊!是他生平最疼的孙女儿,活脱脱是个芙蓉般水灵的人儿,就可惜红颜薄命,生下女儿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时至今日再想起,都仍旧是他心里难忘的疼,难舍的痛。
夏侯容容似乎知道自己让长辈难受了,静默了下来,强忍住哭声,只是闷闷地抽泣着,好半晌,才幽幽地说道:「太爷爷,容容不想自己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没爹没娘的孩子会被人家瞧不起……就连自个儿想要的东西,都要让人挑剩了才可以拿到……我不要!我要爹,我要娘!」
闻言,老太爷的脸色一瞬间变得严肃,「这话是什麽意思?你想要的东西,谁敢挑过了再给你?」
夏侯容容没回答,只是默了一默,才小声地说道:「太爷爷知道容容是最喜欢吃枇杷的吧?」
「当然知道。」老人家含笑点头,「说到枇杷,不是才刚送了一篓子新鲜枇杷到家里,太爷没挑,也没让任何人挑,就让人先给你送去,让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连胤儿我都没让他分,瞧太爷这麽疼容容,你怎麽就忍心掉眼泪让我这老头子心疼呢?」
「太爷爷骗人,那篓子枇杷送到容容的院里去的时候,已经是被挑剩的,好的甜的,全被挑走了!」
「是谁?!是谁这麽大的胆子?容容乖,告诉太爷!」竟然让他在疼爱的曾孙女儿面前成了骗子,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夏侯容容扁了扁小嘴,一时强忍不住,又是一串泪珠子掉下来,终於,在老人家的逼问之下,她终於说出了挑走枇杷的凶手,就是仗着对夏侯家有救子之恩的崔氏母女。
这几年来,崔家的女儿崔容莲与夏侯家的主子们平起平坐惯了,奴仆们喊她莲小姐,时日久了,她真的以为自己是主子,再加上她的娘亲身为府里主事的嬷嬷,好吃好穿的,总是先往她的院里送去,挑剩的再送到夏侯容容院里,对外,崔嬷嬷总喜欢说她夏侯容容是表小姐,虽姓夏侯,但说起来是表字辈的外人,不过就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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