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成空气的周目直到死前，都没等到一句回应。

腿卡在车里的时候，他用最后一点力气给恽知一打了两个电话。

响了三秒，被挂断。

再打，被转语音信箱。

他笑着和恽知一说，“对不起，我还是没找到你的东西。再见啦，以后就不陪你吵架了。”

没能亲眼看看恽知一的反应，还挺遗憾。

陷入回忆中的周目没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如何抑郁，背影写满惆怅，银渐层都看不过去。

“可怜巴巴的，来，哥抱。”胖猫生出一肚子用不完的父爱，主动露出肚皮让小麻雀靠。

周目吸了吸鼻子。如果他现在还有鼻子。

“胖哥。”靠在暖融融的软毛上，心里的苦涩才稍稍变淡。

“……叫暮哥。”

“暮哥，”周目很识时务地改了口，“主人应该不会不要我们吧？”

上一秒还得体大方的猫一下子炸了毛，像是突然意识到这一可能性似的，惶恐地瞪着他说：“不能吧！我可是他大几千买的啊！！阿姨天天都夸我可爱，姓恽的就是不要你也就算了可不能不要我啊！”

“……”

“我才发现啊他确实走了那么久了不会外面真的有狗了要对我始乱终弃吧！！”

“哥，我就是瞎猜的，不一定啊。”

“对，不一定不一定，主人那么爱我。”

周目刚想劝他别慌了，门口就传来密码开锁的声音。

“姓恽的！”

大猫一个翻身把周目直接弹了出去，撒开脚丫飞奔去了外面。

“主人你终于回来了！！！”太久没见到活的铲屎官，大猫活像哈士奇，顾不得矜持，兴奋地直往男人身上扑。

周目瘫坐在地上，慢慢挪过去，远远地看向门口的高个子男人。

果真，是恽知一。

一如既往气质阴郁，披一身外面的寒月凉薄，眉头微锁着，笑意勉强。

一年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

“小麻雀也回来了！姓恽的你快跟我来！”

银渐层迫不及待分享好消息给主人，可惜恽知一听不懂喵喵叫，摸摸他的脑袋，就往厨房去了。

银渐层拽裤脚无果，跑出厨房大步流星地赶到卧室，一口叼起周目。

“呀！！疼啊！！”周目挥着翅膀，感觉脖子都要被咬断了。

大猫管不了这么多，飞速折返回去，把麻雀丢到主人脚边。

周目忍着脏话揉了揉屁股，盯着面前的拖鞋。

男人倒吸了一口气。

小刀被扔在砧板上，那人慌乱地用纸巾擦了擦，然后才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托起了周目。

“你回来了。”恽知一说。

近距离望着这张熟悉的脸，周目不禁屏住呼吸。

黑眼圈好重，长丑了唉。

为什么现在这样看着我。

我死之前，你在哪里。

周目一动不动，心里百感交集，又痛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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