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占据星摇泉百年都不知其来历,这人倒是一口道破,尤姜心知付红叶身上还隐藏着很多秘密,反正以这人的修为要跟也没人能将其赶走,他也就懒得纠缠了,只冷声以对,“你要来就来吧,别怪本座没提醒你,魔修之中有不少无耻之徒,本座看着都嫌龌龊,可别污了你玄门掌门的眼睛。”
魔修是什么德行没人比尤姜更清楚,他身边的这一批已经是最干净的了,出了魔教有不少人的所作所为连他看见都想一掌劈死,更别提付红叶这样的正道修士。料想青年忍不了几天,也就随他了。
尤姜一应,付红叶自是毫不犹豫地跟在了他身后,寸劫本以为他们是要去天上打一场,谁知二人竟一起走了回来,立刻惊道:“教主,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知道付红叶发什么疯?他对这人的预料就没一次准过!
尤姜自己心里都有些纳闷,又怎能回答他的问题,白了付红叶一眼就道:“走火入魔了,来做本座男宠。”
这个彪悍的回答果然令一众魔修瞪圆了眼睛,独活更是抽着冷气道:“这男宠的修为会不会有点高?”
诚然这个男宠天下没人压得住,寸劫却不会怀疑教主,见此壮举立刻叹道:“教主果然法力无边,连魅术都是天下第一!”
尤姜只看二人表现就能预见回魔教后三大长老该是何等神情,也正好把那三个烦人的老东西扔给更烦人的付红叶处理,随手掏出一黑纱帷帽扣在付红叶头上,只道:“把你这张脸遮住,本座不想看见。”
付红叶渡劫前便已做好退位准备,如今也不太在意在正道的名声了,虽是如此却也知道尤姜此举是为他好,不愿他的身份被正道知晓引起事端。
尤姜的善意从不宣之于口,若不细细体会很容易就错过了,看来,他得学着做个细致人。
刚刚上任男宠之位的付盟主很是敬业,认真反思了一番自己不通风月的性情,这便对教主回以坦诚的微笑,“多谢前辈关怀。”
这样的反应倒是让尤姜愣了愣,他想找茬又觉这样太无理取闹,最终选择扭头就走,“都上马了,回漠北。”
作者有话要说:付红叶:前辈,入帮送情缘了解一下。
尤姜:不来,滚。
付红叶:那我送你一个天下第一的男宠吧。
尤姜:还有这种操作?
第二十九章
漠北环境并不适合耕种,仅有几片绿洲适宜人族生存,因魔修到来普通百姓能走的都已经迁移,众人停在题宁城修整时,周围除了偶尔来往的魔修便不见人影。
这题宁城本是漠北部族的都城,百年前此地部族还和朝廷打得难舍难分,魔教一来倒是立刻带着牛羊直奔长安投诚。持续多年的边患问题就这样解决了,皇帝自是大摆宴席连庆三日,魔教众人看着这一座空城却只有满心郁闷。
魔道不存在约束,魔修杀人亦是从不手软,没有百姓愿意有这样一言不合就杀你全家的邻居,这题宁城也就空了百年。如今只有一些定居于此的魔修稍作建设,路上除了魔修随意摆着的小摊不见任何商铺。
规模硕大的城池却不见人烟,几卷残旗于城门飘扬,偶有一道炊烟自城中而起,寻着望去便是一户人家。自半掩的门望去,几名大约七八岁的孩童正绕树嬉戏,不远处作为长辈的中年男子叼着烟斗默默守着,虽面上残留着骇人刀疤,神色却只有慈祥。
这座城虽多了些寂寥,却也与常人想象的魔修领地很不一样,付红叶将一切看在眼底,只轻叹:“原来魔教管理的城镇是这样的……”
魔教总坛位于漠北深处,一行人自江南奔波而来也累了,尤姜刚命寸劫带人休息便听见了他的感慨,顿时斜了一眼过去,“你想象的魔教领地是什么样子?鬼哭狼嚎一群人烧杀抢掠吗?那是人过的日子?”
付红叶知道自己误解过甚,也不在意他的嘲讽语气,只点头应道:“习惯了称呼你们为魔,倒忘了大家都是人。”
这大概是魔修少有的被当作人看的时候,尤姜抬首望了一眼如今平静的城镇,刚来此地时的战火仿佛还在眼前,他终究无法自欺欺人,只淡淡道:“其实你也没想错,我刚入魔时所在的地方的确是那个鬼样子,若没有修为,得了什么都会被抢走,长得稍微好一些就有人想把你拖进暗巷,只有最凶最狠的人才能好好活着。”
魔道虽有被迫入魔的正道修士,更多的却是作奸犯科被正道通缉之徒,这些人在外界便欺凌弱小唯利是图,入魔后自是更加猖狂,欺压弱小魔修也是常事。而正道对魔修的了解也多半是来自这些人,自然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付红叶也知天道盟对魔道险恶的记载不可能无的放矢,如今的魔教能如此安稳,也不知尤姜付出了多少心血去整治,更不知这人入魔后到底是怎么过的。
他不太确定该不该提那些往事,有些犹豫道:“你当年……”
尤姜的确不愿回忆昔时的惶恐不安,不待他问完便打断道:“你自裁后本座得到了生死门所有奖励,身上修为已经不弱了,凭这些废物还近不了身。”
当年的事付红叶至今也未查清,他只知二人落入的秘境名为长空生死门,每次开启境中人必须互相厮杀,只剩一人时出口才会打开。此地以他精怪之能都无法识破出口所在,若按尤姜所说活着离开的那人还会得到奖励,只怕不是天然形成的所在。
他将这件事暗暗上了心,如今不再触及尤姜伤口,另寻了个话题便问:“这城中怎么多是小孩?”
付红叶路上便奇怪,题宁城人烟稀少便罢,如今有人居住的院落一眼望去都是孩童在嬉戏习字,也不见其父母看护照顾,纵使魔修感情淡漠这也太不上心了。
这个问题让尤姜默了默,扇子无奈地在掌心敲了敲,良久才道:“你也知道魔修有多乱,有时候不慎怀了孕连孩子他爹是谁都不知道,有些是直接打掉,有些不愿伤身的把孩子生下来就随手扔了。以前常有魔修用这些弃婴炼制法宝或当作炉鼎,本座嫌这些小鬼吵便将他们捡来题宁城养着,也算是我魔教的后备军了。”
没有父母照顾的孩子在天道盟领地尚且生存艰难,更别提在魔道领地活下去,这些弃婴若无魔教照拂,只怕没一个能逃过被用以炼器的命运。尤姜说得仿佛只为利益,付红叶却知他此举多半是出自怜悯之意,不过魔教教主面薄,被戳破怕不是还要瞪他,他也就装作不知道,只继续问:“如此终归治标不治本,有办法管管孩子父母吗?”
这种事放在天道盟无非一道命令下去,在魔道却难以约束,尤姜闻言便冷笑道:
“管什么,一群连自己未来都不考虑的亡命之徒,难道还指望他们对孩子有什么怜惜之情?”
魔修本就是认定修士不该被任何律法道德约束可以凭借力量随心所欲,不服管教是常态。对这样的魔修,魔君魔魁采取的手段都是把有异议者杀个干净,如今表面上是杀服了,私底下有多少人会受命令约束尚且两说。
正道认为毫无道德约束的魔修是毒瘤,历代采取的应对之策皆是全部铲除,而魔道也认为入了魔还在意人命的魔修等同叛徒,谁管他们就闹事内乱,像尤姜这样还有几分原则的魔修可谓是两面不讨好,所以他也不去和谁抱团了,对正魔两道皆投以冷眼,只和自己养的小崽子们过日子。
就在尤姜冷哼时,这群魔崽子里最缺心眼的一个就来了,只见偷听二人谈话的独活从树冠中冒了个头,这便向付红叶悄悄道:“其实现在好多了,教主命使者收容弃婴办了学堂,在咱们魔教长大的魔修也大多潜心修行,没外面的那么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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