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个问题得是顾渊心里别扭,他养伤的这段时间,柳泉那小子经常来串门。柳泉对他一副防狼似的模样,对慕临安却是各种献殷勤。
有一句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一来二去搞得他以为古代都这么男风开放,等他真正意识到这个问题时是有天夜里,他闲来无事,又缺乏话题。
不知是不是烛火太朦胧隐约,慕临安额间的那点朱砂似的痣愈发显得红艳。顾渊随机就问了一句,“你额间的痣是母胎带出来的吗?”
他话音刚落,慕临安就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他,“母胎是何物?”
“你的母亲啊。”
“母亲?”慕临安一脸疑惑,“你可是说的阿姆?”
“你们喊母亲都喊阿姆的吗?”难道是习俗不同?顾渊这番想着,一下秒就被慕临安接下来的话惊得合不拢嘴。
“两个父亲,一个不喊阿姆怎么分得清楚。你到底打哪儿来的”
“什么......?”顾渊说完,诡异地沉默了。
他思量着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两个父亲,照慕临安的说法,生出孩子的那个叫阿姆?这也太奇幻了吧。
而后在他的惊讶中,他了解到这个世界并没有女人,只有男人和哥儿。额间带红痣的是哥儿,生孩子的也是哥儿......
所以,孩子是怎么生出来呢?难道大姨夫这种东西真的存在......?
顾渊半天回不过神,在慕临安说‘很晚,休息去了’之后,浑浑噩噩睡了一觉。
此后,顾渊看慕临安就开始别扭了。他不好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非常之复杂。但他又觉得自己未免反应过大了,抬头看了眼坐在板凳上剥豆子的人,他镇静地问了句:
“要我帮忙剥吗?”
“不用,快剥完了。”这会,慕临安连头都没抬。
“那个...你们这有剪毛豆吗?”慕临安抬头疑惑,顾渊轻呼一口气,面带笑意地道,“就是用剪子将毛豆的头尾剪掉,放入茴香、八角、桂皮等作料蒸煮。这种做法会让毛豆很入味,吃得比较趣味。想想,也应该是有的吧。”
“我在村子里倒没听说过,可能市街里有得买。”
“你这有这些作料吗?”顾渊突然来兴致了。
“有一些。”
“要不你留些毛豆别剥,等会我来弄一下,你试试?”
慕临安看他一副跃跃欲试地模样,便答应了他。
青黛色的烟冒出尖儿就被忽而而至的朦胧细雨打散得没影,顾渊站在灶头,灶边上搁着一碗剪好毛豆。他望着眼前的灶台,不免有些发憷。作为活了小半辈子的城里人,对这种柴火灶的了解仅限于电视节目中。
他思索着大概也就是放柴烧火,似乎也不难办。灶台里的柴木灰下还有早晨埋下的小火种,顾渊抓了把干草往里边扔去,干草遇火瞬间燃了起来。他瞧着火还挺大于是又挑了几根木柴丢了进去。
外边风一吹,原本逃逸雨中的烟全往屋子里边钻去,直熏得顾渊眼眶发红。他胸口伤势未痊愈,一咳嗽,又震得胸腔疼。
“咳咳......好大的烟啊。”慕哥儿在屋里好生编着竹篮,硬是被这浓烟逼了出来,他扒在门口看着顾渊,“你这是要生多大的火?怕是要烧了我的屋子吧?”
顾渊被他说得脸皮有些臊红,他眉头一皱,道:“这火不好生啊。”
慕临安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模样,一双眼睛上瞅下瞅,“瞧你也不像会干活的人,你一边歇着去,我来生火。”
顾渊识相地走到一旁观看。
“你怎么就直接把柴给丢进去了呢?火都被你弄熄。”慕临安拿着一根木柴往灶里挑了挑,“要生火木柴中间必须得留缝隙,瞧你这样直接堆,难怪生不起来。”
顾渊心理年龄好得三十好几,被眼前这个十六七的小孩“教训”,老脸发红。他想着术业有专攻,他不会这个也正常啊。
火在慕临安的手下很快就生了起来,“接下来你来?你会炒菜吗?”
“咳...这个我还是会的。”顾渊顶着慕临安怀疑的视线走了过去。
先煮熟毛豆、倒油、煸葱蒜,再入锅、上香料。
慕临安抱着双臂靠在门栓边看他熟练的模样,想来也是奇怪,明明连生个火都不会居然对掌勺如此熟练。
不一会,食物的香味就四下散延。
“哇!好香啊!”稚嫩的童音透过细雨清脆响亮。
一小人儿顶着一片大叶子,踏着小水洼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阿细?”
“慕哥哥!”阿细看到慕临安随手扔了叶子兴高采烈地朝他跑过去,慕临安蹲下把他抱了个满怀。小家伙搂着慕临安的脖子朝他脸上糊了一口口水,然后又笑得甜甜地用手抹掉糊上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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