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有个困惑不已的问题。”黄少天直起身,继续往前走,“你都说了,我可能是杀手或者特工,为什么那么肯定我是特工而不是杀手呢?”
“因为我没有看到你的目标。”他说,“杀手总是有很强的目的性不是吗?”
“说不定我的目标是你哦。”黄少天对着老筒的机械眼球做了个开枪的手势,“碰!”
他笑起来,声音沙哑酸涩:“我等着。”
这段诡异而浩荡的行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监狱深处尤为可怖。黄少天闭上了嘴,刺头在前面带路,他左右各有三名傀儡,统一的长斗篷把他团团围住,很有些中世纪小说中巫术现场的邪门。
他沉默着跟着他们走过一段路,周围真的安静极了。以正常时间计算,现在不过平时刚熄灯过几分钟而已。但整个甜甜圈都是静默的,黄少天和巫术傀儡团经过一个又一个的牢门口,没有人张望、没有声音——这才是最可怕的情况,黄少天想,如果整座监狱都成为某个人的巨大试验场和坟地,那么他和喻文州要从此处撬出个开口简直难如登天。
他们走到西南角的空地,傀儡刺头停住脚步。黄少天打了个疑问的表情,“老筒”转过身:“现在我们要换条路走了。”
黄少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幽默细胞不像你想得那么丰富。”
“……”黄少天走到栏杆边,向下看了看,底层核心如同黑洞,吸纳了一切的光和声音。这里是三层,并不太高的距离。但黄少天清楚夜晚每层中央部分会开启激光防护栏,三层根本摔不着他,毕竟这样跳下去大概要分成好几块落地了。
“这是监狱试胆大会的新内容么?”黄少天控诉,“你刚刚还说不会对我怎样。”
“你不会怎样的,相信我。”他说,“或者我可以给你做个示范。”
老筒抬头看向其中一名囚犯,对方二话不说翻身跳了下去。黄少天咧咧嘴,低下头张望。没有闻到烧烤人肉的味道,甚至没听见他落地的声音。
“来吧。”那个声音诱惑着,“这才开始呢。”
喻文州端着他的茶杯敲开监控室的门。
他很少在值班的时候离开医务室,毕竟他那里是最容易出状况的地方。通常都是李轩郑轩或别的值班警官路过讨杯咖啡休息聊天片刻醒神的地方。当然他也被李轩邀请着串过警卫值班室的门,外屋横七竖八睡着倒下半夜班的狱警们,里屋是监控室,空间不大,有一整栋电视墙,像某些动作片里高科技的产物一般,四面八方闪烁着监狱各个角落角度的拍摄内容。
监控室很热,为了防止电器短路所以常年开着空调。李轩值班的时候常常在那儿聚众打牌消遣。喻文州记得墙角搁着的那套简易桌椅。
现在它们都被收起来,外间一个人没有。监控室的门虚掩着,喻文州敲了两下,赵警官回过头。
“您好。”喻文州打招呼,“我坐久了想出来走走,不知不觉走过来了。今天怎么是您值班?没有年轻人替您吗?”
“也别当我们都是迈不动腿的老家伙。”赵警官冷淡地点点头,又把头转回去盯着电视墙,“我打发他们去睡会儿了。医生最好还是呆在医务室,比较安全,也给别人安全感。”
这算是警告他玩忽职守,喻文州没反驳,笑笑道:“你过誉了。”
“我没夸你。”
“我知道。”喻文州递过去手里的咖啡,“需要吗?”
“不用。”赵警官警惕而冷漠地保持着距离,“按照规定值班狱警不能接受任何来路不明的食物和饮品。”
“合理却残忍的规定。”喻文州评价,“您能坚持遵守,我很佩服。”
赵警官没出声。
喻文州喝了一口自己杯中的茶:“说到安全感,其实医生能做到的事非常有限。大伤病前束手无策,小感冒也难以痊愈。我们更像时间修补者,把坑坑洼洼的生病时间补得勉强健康而已。真正能带给民众安全感的,还是警察。”
赵警官斜了他一眼:“预警也算?”
“当然,毕竟你们面对着世界上最极端的恶,把他们隔离开普通人的生活。”
赵警官沉默片刻,转过身:“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一直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不太认同,但过来这里才发现我似乎对自己太自信了。”
“我很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一个经过严格培训、发誓效忠法律的警官,被罪犯们逐渐染色,进而同化呢?”
赵警官目光冷冽:“你指得是我?”
喻文州摊开手:“您看上去不太认同。”
“喻医生。”赵警官站起来,“如果你擅离职守就是为了过来对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必须请你回去,并写报告检讨了。”
喻文州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您对自己太有自信了。”
“从我敲门那刻开始,监控中央三层的几个画面就没动过,我猜是因为您刚才右手拨动切换录影带的成果吧。您有东西不希望被人看到,所以才打发掉其他值班警官。”
“我不知道医生做久了会导致推理妄想。”赵警官说,“今天是集体禁闭,已经熄灯。落日内部安静很正常,说明犯人们有在反省,而我们的安保措施紧密有效。”
“是吗?可是刚刚其它楼层的监控画面都出现过巡逻警官。”喻文州看了看表,“我掐算了下,从我进来到目前为止刚好是警官巡逻一圈的时间——可是依然没有任何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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