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言感觉自己有点腿软,赶紧诚惶诚恐地躬了躬身,咽了口唾沫,道:“……沈仙师。”
沈清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皱眉道:“把你的口水擦干净,恶心死了。”
于是苟言又赶忙点头哈腰转过头,抬起袖子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上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擦着擦着,苟言猛然想起,仙师的晚饭还没准备。他心中直叫惨,难道是因为这样才脾气这么差?
他还保持着擦脸的姿势,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清秋,小声道:“仙师是要用晚饭了吗?”
……
沈清秋忽然极其细微地朝他勾了勾嘴角。
苟言眼皮一跳,总觉得他那眼神说的是“再废话一句老子削了你”。他一刻也不敢耽误了,告罪一声,蹬着腿子赶紧跑去厨房拿晚饭。
吃过晚饭,果然祖宗的心情好了很多,看来当真是饿得狠了。
苟言心中忍不住腹诽:能不饿吗……没日没夜地搞,连害我都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当然,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说出来。
沈清秋美美地吃了个晚饭,肚子饱了,手脚都暖融融的,身上的疼痛也奇迹般减轻不少,也就懒得责骂苟言了。
不过有些事还是得问的。
沈清秋一边慢慢走着消食,一边开口问旁边亦步亦趋跟着的苟言:“你刚才说什么妖女?”
苟言“哦”了一声,答道:“之前设计加害仙师的秦夫人从拘禁她的院子里逃了,小的不敢懈怠,怕她寻来想再次加害仙师,所以守在门口。谁知小的不中用,睡着了……”
沈清秋哼了一声,不屑于理他。
他是完全不担心那女人来寻仇的,就算凭着如今的力量,他也能轻而易举弄死她。
不过还是希望那女人能安分点,自知之明要有,自作聪明的话还不够他看。不要还不等他追究,那蠢货就自己送上门来,到时他就是想留她个全尸也是难事了。沈清秋如是想到。
不过也许他运气不太好,难得好心想饶人一个全尸,这刚想着,门外便突的黑影一闪。
苟言瞥见时,全身的毛都警戒着竖了起来,当即大喝一声:“谁?!”顺手抓着个扫帚就冲了出去。
沈清秋负着手踱到门口,站在台阶上沉默不语。
眼前是黑漆漆的夜空,幽幽灯火缀在檐下,照得他面庞如冰封般冷硬雪白。
沈清秋感官极其灵敏,暗夜下除了他清浅的呼吸,不出意外的,隐隐约约还有一道颤抖的、竭力压抑恐惧和害怕的呼吸声。
这动静在死气沉沉的空气中实在过于明显了。
他也不催促,两厢静默良久。终于,另一道呼吸的主人藏不住了。
一个纤细娇小的身影畏缩着从黑暗中现出身形。
沈清秋还没想好该摆什么表情,眼前的人便“扑通”一下,毫无预兆地跪在了他面前。沈清秋不由得挑了挑眉。
那人抬起脸,赫然是一张清丽面孔,肤白若雪,眼角挂泪显得楚楚可怜。她声音有些颤抖哽咽,道:“贱……贱妾秦婉容有眼无珠,不识得沈仙师,以致冒犯……今日特地前来请罪……”
沈清秋不做声,脸上清清冷冷的,在门口台阶上负手而立,眼眉微微低垂,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秦婉容咬牙继续道:“这两日贱妾忆及所作所为,可谓万死难辞其咎,是……是贱妾心胸狭隘,不想旁人分去夫君喜爱,所以一念之差做了错事……可是……”她忽地脑袋往地上一磕,长久伏在粗糙的地面砂石间,哽咽道:“可是我已经知错了,求沈仙师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最后的话语淹没在难以自持的呜咽声中。
这哭声把握得十分巧妙,仿佛用尽毕生力气般,哭得肝肠寸断悔不当初,却偏偏还小心压抑着,做出一副坚强隐忍的样子,恰巧避免俯视这一幕的人心生反感。若是寻常男子听了,怕是要马上把地上的人抱起来,搂怀里好生安慰去了。
沈清秋眉心抽了抽,便抬手在眉心处按了几下,终于轻笑出声:“看你这模样,确实是诚心诚意。”
秦婉容闻言猛地抬头,双目亮晶晶的,察觉事情似乎有转圜的余地,言行皆是不加掩饰的兴奋。
她跪着向前,匍匐至沈清秋的脚边,仰视着他,宛如追逐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点光明,颤抖道:“仙师……仙师可是愿从轻处置贱妾?!可是愿……”
“哎,”沈清秋蓦地打断她,眉目清冷,但唇角带着一抹笑意,他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既然这么诚心想要活命,为什么不让秦婉容本人亲自来?”
“!”
跪在地上的“秦婉容”不受控制地浑身一抖,眼里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脸色瞬间都灰败了。
她扯着苍白的唇角,眼睛无神闪烁,僵硬道:“仙师……说的什么话,婉……婉容不懂……”
沈清秋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角,随口道:“很多年前的仙盟大会,偶尔瞥见过你们两姐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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