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置槁余庄的时候是春末,需要打点事宜太多,没有来得及抓住春天的尾巴,带上别枝惊鹊去踏个青——那时候也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庄子撑不到下一个开春——要是当时我们一家去了春游,惊鹊一定很高兴,毕竟他只是个那么小的孩子。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看不挺拔的树,不漂亮的花,不精神的草和不亮丽的甲虫了…哦,还有叶鸣蝉陪着我…或许还有越别枝。
叶鸣蝉找的车夫赶车很稳,走了这么久也没有半点颠簸,小小的车厢里坐着两个男人,一路都没有肢体接触,各自安居一隅。
“说说你弟弟吧。”叶鸣蝉突然开口。
“嗯?”
“那个别枝。”
“哦,别枝。”我慢吞吞地开口,一边想,一边说:“他比惊鹊大一点,是妫州人…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灰眼睛,像晨雾的湖面…但背着光看的时候,是黑色的,一定要在光底下才能看清…很有主见,不太听话,但很懂事…喜欢…或许不太喜欢龙须酥吧。”
“他应该是喜欢云中君的吧…握着刀的时候,他就像刀一样。”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云中君上。
叶鸣蝉也把手放上刀,他握着刀鞘,手指紧了紧:“楼别枝?”
“越别枝。”
“越别枝,林惊鹊…楼岚起?”
我抬眼看叶鸣蝉一眼:“义弟。”
叶鸣蝉“哦”了一声。
我问:“没有了?”
叶鸣蝉疑惑:“嗯?”
“不问我年龄问题了?惊鹊大我近十岁,别枝还比惊鹊大,我又怎么为兄?”
叶鸣蝉愣了愣,他无意识地拿拇指顶开云中君,又放下,顶开,又放下,重复了几次,才开口:“不问了。”
先前是叶鸣蝉要问,我不说;现在是我要说,叶鸣蝉不问。这么来回倒也有意思,我兴味道:“不问?”
“你的年纪,你的过去,还有你的身份,云中君属于谁,云中君…为什么会飞…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带你去的废墟是小寒巷的…”叶鸣蝉一一列举,“这些我都不问。只要你还在这里,我就不问。”
“唔…”我抿起唇,又松开,“你们好像都不认为云中君属于我。”
叶鸣蝉解下云中君,就着收鞘的状态挽了个刀花:“它不是你该用的刀。”
唔…真是好眼光。
第82章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小朋友
观颐
我尝试过很多种出场的方式,走的,飞的,从天上脸着地摔下去的,这还是第一次被铁链枷锁拷上的。
我和叶鸣蝉一起蹲在大牢里,想不通。
问题出在车夫身上,叶鸣蝉不知哪里来的好运气,随手一点就是一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一进深州地界就被抓了个正着。
“想不通。”我说,“江洋大盗也要体验生活的吗?飞檐走壁怎么想也比赶车好玩吧?”
我还没有思考出个结果,牢门边就推推挤挤来了一群衙役,都是年轻人,你推我我推你地凑在门边,为首一个手里拿着张纸,一群人都双目放光地盯着我看。
我被看得头皮发麻,那边看了半天没看出个门道,还冲我招手:“来来来,过来点。”
叶鸣蝉拉着我的手,把我往身后带。我肯定也不上去,就怂怂地缩在叶鸣蝉后面,一瞬间觉得我们像关在笼子里的观赏兽,笼子外是一群奇奇怪怪的人类,兽妈妈叶鸣蝉在努力把我往他肚皮底下塞。
为首那个奇奇怪怪的年轻人挥了挥手里的纸:“有户大人在找他失散的幼子,你过来我看看,要是,你们就能出去了。”
“我肯定不是啊。”我从叶鸣蝉肩膀上露出一双眼睛,努力去看那张画像,但牢房光线昏暗,那人又拿着画纸晃个不停,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底下人来回报,说你长得和画上人一样。”年轻人说,“我倒不信,你能有画上的人好看么?”
“我肯定能啊。”我说,“但我不给你看。”
幸好是叶鸣蝉挡在前头,外头那群人怎么气愤瞪眼我都看不见。为首那个年轻人倒是很好脾气,也不说话,一直等到他的同伴们都安静下来了,才又开口:“阿度,去点支蜡烛来。”
人群中应声跑出去一个人,不一会儿,拿着一支红烛过来。年轻人接过红烛,递进牢房里。他示意叶鸣蝉:“拿着,我们就看他一眼。”
人家都这么迁就了,我于是冒出头,把脸凑到烛光底下。外头有人立马叫起来:“我说是他吧!哪个说不是的?等我领了殷家的赏银,别再想来分一杯羹!”
他的同伴们怪叫起来,为首的年轻人也笑了一声,道:“开牢门——殷小少爷,失敬了。”
深州哪里还有第二个殷家?果不其然,我和叶鸣蝉出了牢房,被请上大堂一盏茶还没喝完,殷家就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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