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张海狄家还没超过四小时,天刚擦黑不久,许青杨──羊羊已经到了餐厅,看得出来她来得急,风尘仆仆的。
本来他们下午就要散会,但许青杨打电话来追问为何陈燕亭要她报警,陈燕亭不得不把方翊声供出来。
羊羊是知道方翊声的,她立刻反应过来这事和沈揆有关,半强硬的央着陈燕亭把人约出来吃饭,她自己则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从外地赶回来。
经纪人对手中艺人的负责方翊声叹为观止。
许青杨没见过江家静,一看饭桌上还有个陌生人,先是对陈燕亭投以疑惑目光,而后笑着打招呼。
陈燕亭理所当然担起介绍人的工作。”江哥,这是许青杨,沈揆的经纪人。羊羊,这是江家静,小方的老师。”
许青杨脸上的笑容热络多了,神色恭敬许多。”江哥好。”
“妳好。”江家静微笑。
许青杨落坐招呼众人点菜,待服务生离开后,她看向陈燕亭。”燕子,妳今天的事情和沈揆身上的怪事有关对不对,妳别骗我。”
陈燕亭无奈。”上吊的也不是张海狄,妳怎能一口咬定这就和沈揆有关呢。”
许青杨心里急,但多年历练让她面上还沉得住气,瞋了陈燕亭一眼,她没什么火气的哼了声。
江家静端起瓷杯抿了口热茶。”让我来说吧。”
许青杨立即看向他,眼神不经意流露出一丝锐利。
“我先和许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个民俗传统的研究者。”江家静露出个妳懂得的笑。”我听我的学生提起沈揆先生的事情,觉得很有意思,想了解民俗传说中有无相似的故事。”
方翊声对这番鬼话没什么反应,安静喝他的茶,不时瞄一眼手机,想看有没有某人的讯息。
“他提起了张海狄先生,一个逐渐消失一个逐渐上升,又刚好是正主与替身的关系,我非常好奇,所以请认识的陈小姐帮忙联络张先生,我想他和沈先生有合作关系,想知道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这理由无趣得许青杨都想直接说您老别拐弯了,您说什么我都承受得住,借口好烂啊!
“是这样的,我们到了以后发现没人应门,妳知道的,我的工作让我对某些事情比较敏感,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事实证明我的专业还是很可靠的。”
不了解来龙去脉的许青杨和不知道某人曾私闯民宅的陈燕亭一脸震惊瞪着他。
“江哥!你在门外就知道有人死在里头啦?”陈燕亭忍不住嚷了起来。
江家静高深的笑了一下。
“哎唷我去,我如果要买房能不能请你看看呀?”陈燕亭对江家静的专业更是拜服了,供上神坛一日三柱清香都不够,这得铸金身才行。
“行啊,我传价目表给妳。”江家静点头,腰挺得直,神情肃穆,很有大师派头。
方翊声从碟子内夹了凉拌菜,抬眸看了眼江家静,又低头滑起手机。
“江老师,那这事儿到底和我们沈揆有没有关系?”许青杨彻底折服了,连声问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奇怪了!”
说着,她瞥了眼安静的方翊声,又急道:
“沈揆已经改了,他很认真的,如果、如果有我们需要再改进的地方,两位老师千万别客气,我一定会督促他的!但如果是有什么我们不可抗的外力,还请老师帮帮忙!”
终究是没能真的沉住气,许青杨捏紧了手,脸上焦急再也掩不住,若不是还有点理智,她怕是能拽起江家静和方翊声把他们拖到沈揆拍戏的现场给他看面相。
“许小姐妳别急,这事还不知道呢,我没见到张海狄不能断定沈先生身上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气定神闲喝了口茶,江家静淡定的说着,桌面下的脚踢了方翊声一脚,让他别只顾着玩手机,快出来替老师坦一下。
方翊声老早知道江家静是什么人,以前说教说着说着都能跑题,正经话题就没能在他嘴边溜过十分钟,这样的人要他装严肃装大师,那是太为难他了。
放下手机,方翊声淡淡道:”沈揆的状况怎么样了?”
“沈揆……还是一样的,没有太大的改善,以前他懒,对别人的反应也不在乎,现在他会主动打招呼,主动做事,也不用替身了,确实大家是看得到他的,可是只要他不说话就又被忽略了呀……”越说许青杨越气馁,也不知道是替沈揆心疼还是对这怪事一筹莫展的无措,她眼眶红了起来,像是再多说两句就要掉金豆豆。
江家静一看就头疼,踹方翊声的力气更大了。
方翊声脚一缩闪了过去,江家静差点没把握住平衡趴到桌上去。
没注意到这两无聊男子桌底下的暗潮汹涌,陈燕亭递了纸巾给许青扬,安抚拍着她背。”别哭呀,一定能有办法的,妳先听江哥怎么说嘛。”
江家静道:”这事我得回去再想想,妳们先帮我找张海狄吧,我想当面和他谈。”
“他要没有问题江老师怎么一直要见他?他肯定有问题是不是!”许青杨几乎要拍桌而起,如果不是陈燕亭一直安抚着,她能歇斯底里的鬼吼起来。
她又不是真的温驯小绵羊,那杀千刀王八蛋要真用坏东西害人,她肯定和他没完!
“没见到他不知道。”方翊声道。”毕竟现在出事的是他的室友,这之间有什么曲折我们无法妄下判断。”
固然袭击他的生灵是张海狄,可是他究竟怎么盯上他的?原因呢,还有他从他身上带走的精气活力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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