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孩子一个老实一个单纯,说的话乍听之下也似乎没什麽破绽,毕学文心知他们说的话可信,要给他的一定是极为重要的情报,便进入了主题。
「他们说了什麽?」他沉声问。
箫关望向毕芳,一副将功劳让给她的模样,毕芳想在父亲面前表现,便巨细靡遗地叙述了他们所听到的一切,最後又补上一句,「……所以,五毒教应该是和宫里一位『黄公子』勾结了,而且我们……呃,事後还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对我……」此时,箫关在毕学文背後对她歪着脸直摇头,让她突然领悟到自己被轻薄一事说不得,硬是改口,「总之,箫关和我猜他就是『黄公子』,我们也都看到了他的长相,要是再次见到他,我们一定能认出来。」
毕学文沉吟不语,神情凝重的盯着手里的令牌,听到女儿提到『黄公子』时,他突然欲言又止地回头望向箫关,害原本『肢体语言』丰富的箫关赶紧立直了身子,差点没扭到脖子。
直到女儿说完话,毕学文也重复了看令牌又看箫关这个动作很多次,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察觉。
「丞相大人,你一直盯着晚辈是有什麽事吗?」箫关外表憨愣,心里却不禁想到该不会是丞相看上他英俊潇洒,想把女儿转而许配给他吧?思及此,箫关突然摇着手道;「丞丞丞相大人……晚辈,晚辈和毕小姐只是一起去探听消息,两人绝对没有什麽私人情愫……」
此话一出,他心里不知为什麽有种心虚的感觉,而听到此话的毕芳,内心也不由自主的一揪,却刻意忽视这样的情绪。
孰料,毕学文闻言竟是一笑,「箫关,你尽管放心,你和毕芳是不可能的。」
箫关差点就脱口而出问「为什麽」,但他硬生生忍住了。毕学文说的没错,他这个小子只是个穷酸的外来客,凭什麽沾染人家金枝玉叶的女儿?
毕芳也给了一个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的答案,「爹说的是当然,女儿已经和夏统领订了亲嘛。何况,箫关也说过他喜欢的类型,是下盘强壮丶手掌粗大,能帮忙拖网杀鱼的女子,想必也看不上女儿。」
这一回,毕学文的反应更出人意料了,他竟皱着眉摇起头来,「也不行,箫关的对象,不能是乡野村姑。」
这下箫关忍不住问了,「为什麽?」丞相女儿太娇贵,不行也就算了,连村姑也不行,难道他这辈子就只能当和尚?
毕学文没有回答,只是语重心长地道:「你的对象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理由你以後就会知道。」说到这里,他不再让两个晚辈有开口的机会,径自道:「这块令牌我拿走了。今晚说的事我会去调查,你们两个不许说出去,也不许再插手,知道吗?」
「可是那『黄公子』——」还需要他们指认啊!毕芳怕父亲忘了,连忙提醒,但她的话却刚出口就被打断。
毕学文仍是一径的厉害,口气比平常多了一丝冰冷,「我说不许再管就不许再管,一切我会处理。」语毕他拂袖而去。
毕芳满心的不甘愿,却也只能妥协,然而箫关却若有所思地望着丞相大人的背景,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因为毕芳与箫关提供的线索,五毒教一案似乎有了飞快的进展,毕学文竟好几天不回相府,毕芳也乖乖的呆在府里没有出门。
奇怪的是,箫关这几日竟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害毕芳想找个人来斗斗嘴都不成,只能整日待在相府和青儿打蚊子丶扑蝴蝶,无聊至极。
终於这天她忍不住了,不顾相府管事阻止,带着青儿溜上街。不过这阵子她不敢再像过去那般张扬,走在大街上让人瞻仰她的艳容,而是保守的乘了轿子,也多带了一名侍卫,在街上逛逛。
街上的景色看烦了,又嫌闷在轿子里不透风,最後毕芳还是要轿夫来到南湖畔。
南湖一如既往的热闹,各家才俊又在这里的凉亭里开诗会,只不过少了毕芳这朵红花,众人看来有些提不起劲。
这是毕芳一向最爱的情景,当她姗姗来迟,以最美艳绝伦的姿态来到诗会时,那些青年才俊都会为她的仙姿而赞叹,用着欣赏的目光迎接她。然而今日当她一下轿,众人反应一样热烈,她却已觉得那些青年才俊看她的眼神都别有居心,让她顿时有些反感。
不过为了气度,她还是弱弱婷婷地走进了凉亭,维持着得宜的微笑,後头还跟着青儿与侍卫。
「毕芳姑娘好久不见了。这几日不见你,足让小生失魂落魄好久,也让我们几个的聚会失色不少。」
先说话的是尤聪明,他的笑容以前还让毕芳觉得温良恭俭让。今天只让她寒毛直立,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尤公子说笑了,毕芳哪里有那麽大的面子,能影响公子们的心情呢?」毕芳微微一敛容,技巧性的移动脚步,让侍卫能稍微挡在他炽热的目光。
尤聪明见状,只好尴尬的略敛笑容。
严善人见到他吃瘪这一幕,心中嘲笑,他们几人虽然常聚在一起,但自命不凡的公子哥总会有竞争心理,见对手受挫,他心里免不了大喜,表面上仍是客气道:「聪明公子说的是,因为姑娘不在,我们几个什麽诗兴都没了,只好琴酒书画漫一通。」花声至此,他突然拿起桌上的金酒壶与酒盏,看来金光闪闪丶奢侈至极。「在下恰好带来了御赐的贡酒,是由西域的水果酿成,十分珍贵稀有,很适合女子喝,不如在下倒上一盏,让毕芳姑娘略微品评?」
在他准备倒酒时,毕芳脑海里突然浮现他硬要将口里的酒哺进妓女嘴巴的画面,一股恶心之感油然而生。
「感谢严公子抬爱,不过毕芳最近没出府是身体微恙,眼下恐怕不适合喝酒。」毕芳委婉的拒绝。
严善仁也吃了瘪,正是其他人表现的时候,赵天成连忙也凑上来献殷勤,「毕芳姑娘身体不适,就坐着休息吧。在下不才,正在绘画,不如替毕芳姑娘画上一幅,也为这画添点丽色?」
听他说这些话,毕芳只觉得快要吐了,想到他在妓女身上作画的情景,她连忙拒绝,「这怎麽好意思?还是不了,毕竟毕芳已许了人,若是由赵公子替毕芳作画恐怕不妥。」
连夏邦呈都搬出来了,这群有意想中途截胡一亲芳泽的公子哥儿也只能作罢。不过其中有一个内阁大学士之子刘秉一向自诩高人一等,夏邦呈他自然不看在眼里,於是开口说道:「要不然……」
他才说了三个字,就被毕芳打断,「呃,毕芳现在头有点晕,不想听琴。」
刘秉一愣,「毕芳姑娘怎知我要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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