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还接过我的玩笑话,感叹:“幸好没烧作个小傻子。”
过了一会儿,沈邈又道:“那日才将你送进院子,天家便传了急诏,只得匆匆走了,便不清楚你是怎样染上风寒的。”
我即使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打量沈邈的表情,也猜不透他是听闻了什么后的试探,还是为关心我而问。
不论是哪一种,我都平静不下来。
于是我只好老老实实地交代:“是我那日与别人喝了些冷酒,回来时又吹了风。”
“但是……”我不想在沈邈心里留下个贪图玩乐的形象,接着强调,“我也不过了两三杯,怎料得就这样了。”
沈邈却不似从前那般与我讲些道理,反而问道:“是与子澜兄一同饮的酒吗?”
我心里莫名“咯噔”一声,竟有种背着夫人去外边偷香被识破的尴尬。我连忙挥开这陡然生出的破想法,继续交代:“正……正是与柳子澜。”
沈邈笑道:“听清行这语气,倒不像是与子澜兄喝了酒,反倒是往天牢里走了一遭。”
沈邈难得地开了玩笑,但我连半份用来惊讶的心思都匀不开。何况他脸上的笑,像是被秋云罩住的月一般,依旧温柔,却不真切。
我看着沈邈,支支吾吾唤了声“阿兄”,随后半句话也憋不出。我现下恨不得悄无声息地变小了,顺着衣襟爬到他的胸口上,听听他的心音。
最后是沈邈摸了摸我的头,道:“见你不再发热,便也安心。我另有些事情要做,也该走了。”
我看着沈邈走出房门,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游离在心里,用力一抓,却又散成了捉摸不住的一团雾,只留下点湿漉漉的水汽。
“阿兄!”我不由得再唤了一声,沈邈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我道:“若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千万别憋在心里。”
“阿兄……知道。”他没有自称“我”,把“阿兄”两个字咬地很重。
妈的,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怎么大家都这般不对劲????
我现在就得找虞嘉敏问个清楚!
“哟,小负心汉来了呀。”嘉敏阿姊打趣道。
我心里本就乱糟糟的,哪里听得虞嘉敏这胡话,立马抢过她手中的画本,扔进浣星怀里,示意她们都退下。
虞嘉敏也不生气,只道:“怎么了、怎么,如何地脾气一天天见长呢。”
我心说小爷我真正的脾气你见了怕是要后悔死,最后还是按捺住脾气问:“阿姊,昨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
虞嘉敏想了想道:“那个被阿兄教训过的杜望贼心不死,又想陷污蔑沈大哥与柳家郎有私情,却不料将你牵扯进来了。”
“杜望?”我骂道:“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谁知道呢”虞嘉敏也啐了一口“阿父与阿兄正在说话呢,那东西瘸着腿就上来了,口称着柳家郎与沈大哥有私情,却又同在朝中为官,是违了律法,还说自己手中有证据。”
上辈子沈邈进了柳府便不得科举便是因着这个,我朝男子虽可相恋、嫁娶,却断没有同在仕途的道理。说到底,还不是将爱慕同性的男子当一般女儿家看待。
如今沈邈在朝中担着重任,柳潮前年也想着法子谋了个官职。
只是……
我疑惑道:“瘸了腿……礼哥这么威猛,前些日子将那龟儿子的腿都打断了?”
虞嘉敏被我一句“龟儿子”吓到,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说——
原来老天都看不过眼,杜望这龟儿子前些日子骑马时,马受惊摔坏了腿,却颠倒黑白说是沈邈、柳潮二人作为,只因自己撞破了两人有私,被怀恨在心。
这样胡言乱语在公主府跟前讲了一通,说什么望公主娘不可徇私包庇,当正家风。
目的便是想扯上那条男子相恋的律法,把沈邈予柳潮随意一个的仕途搞黄了。
至于那证据,不过是张盖了柳潮私印、显着柳潮字迹的破纸。
“不过那上头的诗的确是写给男子的。”虞嘉敏添到。
我暗暗骂道,柳潮和我是一般文赋不通的草包,怎么做起诗来左一首、右一首的,还在留在了杜望手里。
“重点是这事情如何牵扯上了我啊!”我打断了虞嘉敏讲话本般的起承转合。
“别说这诗还可能是假的的,就算是真的,杜望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不过闹了场需要善后的笑话。”虞嘉敏幽幽看了我一眼,“但你那柳郎君却是个不怕事大的,站出来说那诗分明不是写给沈邈,确是要赠予你的。阿父阿母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虞嘉敏还惟妙惟肖地模仿起柳潮的语气:“你这瞎了眼的狗东西,连爷写了什么都不清楚,拿着张纸就来胡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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