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他自嘲般地笑笑,那笑意中却是无尽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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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谢,便谢那臭小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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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江侯均惧怕问到这个问题,甚至也惧怕得知它的答案——却又好像迫切地想要答案。沈曾猛地攥紧了拳,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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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还未听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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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他们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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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侯均的心下猛然发凉。尽管两人在刚到十里长街的那日便知了这事,如今却成定局……他忽然有些站立不稳,心思恍惚地踉跄连退几步。眼睛剧烈地灼痛起来,皮肤滚烫,指甲嵌入掌心却是无尽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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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纸是我在他案上找见的,许是写给你的罢。”沈曾从袖中取出一张脆弱的宣纸,低声说道。“我一介戏子,大字不识,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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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侯均立刻接过那张纸紧紧抓着,仿佛是这虚空中的唯一念想。他颤抖着展开它,便见几行隽瘦字体,分明是陌生的却意外地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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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眉肃,花枪竖,纵踏生风情难悟。
回眸处,意踌躇。卑等空华,不敢言初。恕、恕、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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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陆清填的半阙《钗头凤》,下阕还没有来得及填。他身形一震,再撑不住僵硬的表情便有清泪控制不住地迸溅而出,相伴而来的是嗓口涌出的高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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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路,孤帆渡,试问痴狂谁人赴?
斟岁月,叹沉浮。华街依旧,故影何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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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误、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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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唱词击在壁上,孤独地回响着。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江侯均才再次开了干涩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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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阕,且当是还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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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清了,再也还不清了。那夜的红烛摇曳他乱了心,本以为一番云雨温存能稍挽回些破碎心意,暖些冰凉,不料只是平添一道心伤。那夜的雷雨交加他恍了神,回眸只见那华楼仍亮着灯,在沈曾的催促下快步行远,不料一别便若隔世,再无法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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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未了的缘,还是生死的恩,都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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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罢。”江侯均闭眼长叹一声,道。随后,便携江赴渠道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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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的人不被允许喝酒,除非大宴。那日说来却可笑,没什么庆祝的,甚至连感伤都来不及,但江赴渠却被江侯均扯着进了酒楼,看着他喝了许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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