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在书院待的时间长,你可听过琴纾言这个人?”季竹筠向朱满堂问道。
“这个琴纾言可是咱们鼓山书院的传奇人物,不!应该说是传说才是,因为见过他的人极少,而那些见过他的人又把他的出现描绘的过于鬼谲。”朱满堂忽然停了下来,清了清嗓子,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泯了两口,准备着吊足了季竹筠和林培风的胃口。
“师兄你快说说,那琴纾言出现是什么场景?”林培风终于安捺不住的向朱满堂追问道。
“那见过琴纾言的其中一个人说,那是在一个三五月圆之夜,琴纾言一袭白衣如雪,吹着玉箫从云中踏月而来,那时光景,真正明月不足以争其辉!而他吹奏的曲子也是只应天上才有!”朱满堂悄悄的用眼角瞥了一下,只见季竹筠和林培风的精神已全部被吸引了过来。
“另一个见过琴纾言的人说,那也是在一个月圆之夜,他见着琴纾言一身皂袍,拎着一个酒壶从竹林深处走了出来,在书院后面的牡丹花丛中畅饮了一十六杯红色如血的女儿红后,振袖弹了一支新曲子,那人只顾得陶醉在琴纾言的新曲中,所以后来林纾言怎么走的,他却不记得了。”朱满堂讲到此处,起身说道:“天色已晚,两位师弟早些安歇吧,等日后有缘相会,我再为两位师弟讲一讲琴纾言的传说。”
朱满堂说罢不顾林培风和季竹筠的一致挽留,急匆匆的向自己的房舍走去。
朱满堂此举一时想再吊吊季竹筠和林培风的胃口,而是因为今夜正是那传说中的月圆之夜,他要好好梳洗一番到书院里四处溜达一番,也许他也能碰巧遇到琴纾言,那琴纾言可是一直朱满堂的梦中之人。
“听说那个琴纾言不光才华出众,更难得的是他还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呃,若能见得到琴纾言一面,再邀得他为我奏上一曲,然后再与他一夜春霄,人生的极乐之事也就如此了罢!”朱满堂流着口水喃喃自语道。
“夫子,你要那琴纾言给你奏上一曲,可是夫子,你明明连宫商角黴羽都分不清楚啊!”朱满堂的书童玛瑙在一旁打岔道。
“去,一边去,你又皮痒了不是?!夫子我是不懂音律,但摇头、晃脑、拍巴掌、夸人我难道也不会,哼,那些把琴纾言捧到天上的人也未必个个听的懂他的曲子,也许很多和我一样,不如我的想必也有!”朱满堂冲书童玛瑙呵斥道。
玛瑙轻轻叹息了一口,自己转回房内收拾打扮去了,其实玛瑙在内心深处也想见一见那个传说中的琴纾言,玛瑙一边梳头,一边自语道,“我也不求和琴纾言一夜春霄,我也不敢妄图亵渎仙人,我只想真真切切的看上他两眼罢了!”
这月圆之夜,果真是相思最满的时候,季竹筠洗完澡后通了通头,也换上了件自己新近做的新衣,向林培风怂恿道:“图南,咱们趁着月色佳好,也到书院里四处处走走可好!”
林培风扯了扯季竹筠的新衣,歪着头将季竹筠上下打量了一番,摇头轻笑道:“看来,那琴纾言果真不是个凡人!”
林培风说罢推开窗户,迎进一室的清辉,他抱起琵琶冲着林培风说道:“要去你去,我要趁着月色弹支曲子!”
“图南,你进鼓山书院不是就为了见琴纾言一面么,如今机会就摆在面前,你怎么又扭捏起来了?”季竹筠一面说,一面去拉林培风。
“我和他若是有缘,自然在那里都能相见,若是无缘,只怕踏破月色也是觅君不见,心里徒增惘然罢了!”林培风说着叹息一声,把季竹筠一把推了出去,上了门闩,一个人闷闷的坐着,换掉了午后崩断的琴弦,调准了宫商,岁把万千心事都付诸琴弦上去了。
☆、却为曲有误
“你第三根琴弦是新换的,音色与旧的几根琴弦甚是不和!”一个白衣雪影从窗口中趁着月色飘然而入,揽着林培风的肩头,口中微嗔道。
林培风回头看这月色清辉下飘来的男子,眉目竟和午后见到的朱师兄有几分相似,但也仅是相似罢了,朱师兄纵然眉目生的不错,但脸上哪有这份神采,浑身上下哪有这种气派,林培风对着白衣男子,不禁看的有些痴了。
“哟,我把你迷住了,可真是对不住!”白衣男子在林培风耳边轻呵了一口气,随手把林培风向前推了一把,待林培风回过神来,白衣男子早抱着他的琵琶弹了起来。
白衣仙人、一室的月辉铺地,耳畔犹如天籁的琵琶声。
林培风觉得自己有些微醉了,眼前渐渐浮起一层薄薄的白雾似的纱帐,白衣仙人一手撩起白色的纱帐,一手携着林培风向月色深处走去。
林培风躺在雪白的纱帐里,只觉得忽而清醒,又忽而迷糊。
清醒时林培风能觉得白衣男子在吻他的背,在解他的袍子,迷糊时又只觉得整个人像是泡在略微发烫的温泉水里,一身的力气都被蒸成了汗水,只能恹恹的随人摆布着。
“我是琴纾言!”白衣男忽然扭过林培风的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琴纾言!”林培风听了这三个字便如闻了纶音佛语,整个人瞬间清醒透了。
林培风四下打量了一遍,只见鼓山书院的那个“传说”正和他钻在一床锦被之中。
那个“传说”见了林培风两只俊眼重新焕发出神彩来,便从被中伸出一只修长的胳膊,用手指挑起林培风的下巴,长长的脖颈向前一探,一双褐色的眸子里笑影一闪,头低了下去,吻住了林培风的口,林培风喘息着,整个人又陷入了半梦半醒之中。
玛瑙打着哈欠进了房门,见朱满堂正爬在饭桌上打呼噜,摇摇头叹息道:“我出生低贱,是没福之人,因此不能得见仙人,但经此一夜,仙人总见的着我玛瑙的虔诚之心!哎,就像夫子这样口不应心之人,就算是身娇肉贵,仙人也不屑见他的!”
玛瑙正说着,忽然觉得后脑稍被人打了下,回头见朱满堂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一双眼睛凶神恶煞的正盯着他。
玛瑙忙换了一张笑脸,谄媚的冲朱满堂说道:“夫子,昨夜那琴纾言一定来看过夫子,只是见夫子睡着了,那琴仙人不想打扰夫子,所以又悄悄走了。”
朱满堂打了个哈欠,点头称是道:“定然是如此的,夫子我也是见过琴纾言的人了!”
季竹筠拖着疲惫的双腿悻悻的向书院的房舍走去,这一夜,季竹筠逞着这几年练出来的腿脚功夫,把整个三百亩占地的书院绕了几百圈,却是连琴纾言的一根发丝也没见着。
季竹筠正打算抬手捶门,却发现昨夜他出去时林培风插上门闩的大门正半开着,季竹筠走进房内,见林培风爬在床上睡的正酣,季竹筠打了个哈欠,困意顿时冲上头顶,见林培风的床上可占的地方甚大,遂解了衣带,和林培风挤在一起睡了。
☆、第5章
季竹筠睡的正熟时,只觉得肚子上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时,便看见林培风正坐在床头怔怔的望着他。
“你怎么会睡在我床上?!”林培风一双俊眼哀怨无限的看着季竹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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