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不要了，老板笨成这样，这公司我可待不了。”阿河指着地上的杯子说道，他一直很刻薄。

那人瞬间露出受挫的神情，转而笑起来坚持：“这是两回事……你去试试好不好？”

“你还是先收拾了再说吧。”阿河本想挣脱那人的手，突然看见他右手腕衬衫袖口处露出一截绷带，已经被水泡了，边缘有些泛红。阿河愣了两秒，随即叹口气抄起了一边的苕帚说：“我帮你弄吧。”

对方站在一边看着阿河把地上的杯子残骸归拢起来，又在他吩咐下找来整张废报纸，几个塑料袋。阿河细心地把玻璃渣都包好，确定不会轻易扎漏之后才扔进垃圾桶，洗完手回到座椅上继续玩贪吃蛇。突然他觉得身边多了什么东西，侧脸看去，刚被自己帮助过的帅气老板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盯着他看，两人脸的距离很近，阿河不喜欢，往后撤了撤身子。

“你干嘛？”

“你好，我叫沈郁翔。”对方伸出手来。

阿河不太想握手，觉得挺尴尬的，又不好拒绝，只好礼节性地伸手过去握了一下，却被对方狠狠握着摇了摇。

“老板，你很闲吗？”

“算是吧。”

“那你能不能去一边闲着？我打游戏很容易受影响的。”

“那就别玩了。”小老板伸手拿过他的手机，不由分说退出了游戏，拨通了一个号码又挂掉，兀自编辑着：“这是我的号码，你要记着。”说完又掏出自己的手机，那是一个阿河根本没见过的手机，纯黑色，键盘有温润的闪光，似乎是陶瓷的，看起来……丑的要死。小老板抬起脸，两弯笑眼直视着阿河：“你叫什么？”

阿河空着手，脑门上都能爆出青筋来，他最讨厌别人打断他玩游戏。这个陌生人一副霸道总裁的作风，纵是他再好脾气也忍不住要开骂了。阿河盯着对方的笑脸，咬牙切齿准备攻击的时候，黎嵩突然蹿过来兴奋地喊：“你怎么躲这来了，找你半天了！”坐着的两人循声望去，紧接着黎嵩跟小老板同时一愣，都露出惊喜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同时发问。

“我来应聘模特。”黎嵩说。

“我是老板啊。”

阿河看了看问：“你们两个认识？”

“哦，他是我高中同学沈郁翔……”黎嵩还沉浸在同学是他应聘公司的老板这件事中缓不过神，虽然回答着阿河，眼睛还黏在翔身上。

“你认识他？”沈郁翔露出惊喜的神情，手指着阿河。

“他是我现在同班……你们两个……怎么了？”黎嵩完全蒙圈了。

“他叫什么名字？”

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状态，翔兴致勃勃，阿河却显然不太高兴，黎嵩就站在那儿看着没敢贸然开口。

“我叫江河。”阿河叹口气，主动说道。他看出这两个人关系不错，不愿让黎嵩难堪。在班里，两人属于那种互相印象还不错，但没什么交集的人。阿河虽然一向比较冷淡，但只是不愿意主动搭理别人，当别人迎上来时并不会拒人千里之外，相处久了反而发现他其实意外地随和。

“江河。”沈郁翔重复着他的名字：“很好听。你是陪黎嵩来的？”

“不，是另一个朋友。”阿河从他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机，还是不太愿意搭理他。

“哦……你呢，面试的要你没有？”

黎嵩突然一拍脑门转向阿河：“对了，你猜这家公司的艺术总监是谁？”

“谁？”

“姜闯！”

听到这个名字，阿河不由感叹出声。这位刚毕业的学长是美院的传奇人物，基本所有的老师都会在上课时提到姜闯怎么怎么有天赋又努力。老校区的小院子里摆放着很多奖杯奖状，姜闯的占了不可忽视的比例。他的相片挂了满墙，与黎嵩这样闪闪发光的帅哥不同，姜闯貌不惊人，个子不高，黑瘦，看上去一副质朴的样子，很难让人想到这人是个艺术生。可是很多老教授都说，在所有学生中，最有可能成为艺术家的就是他。

沈郁翔看看两人惊诧的表情，尤其是阿河，突然有点不爽：“哪个是姜闯？”

没人搭理他。

“他给我面试完还跟别人点头了呢！”

“呦，这么说你有戏啊。”阿河很替黎嵩高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接近，叶飒从门口往里张望，兴奋地刹住车：“你们在这儿啊！你知道给我面试的是谁吗？”

“姜闯。”阿河马上堵住了他的嘴：“你怎么样？”

叶飒在两秒钟内从兴奋到失落又换上愉快的表情：“应该没问题吧。你呢？”

“我也觉得还行。”黎嵩点点头。

“既然成了我的职员了，那就一起去吃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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