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后喻文州没有被拘留,因为并没有明确指向他的证据。但他自己提供的信息却又令他在理论上的嫌疑更重了,实在不适合让他继续自由自在招摇过市。
叶修看看黄少天,轻咳一声:“要不,这些天你就多陪陪他?”
黄少天沉下脸:“你要我监视他。”
叶修:“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你没听见他说吗,他知道岳群山太多事情,万一凶手是仇家啊竞争对手什么的,干掉老板之后是不是也该干掉他这个爪牙了?你保护保护他嘛,顺便增进一下感情。”
黄少天:“……”
他不吭声,但这任务算是接了。他承认,叶修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站在坚信喻文州清白的立场上,他是应该去履行这份保护责任。
问询室的门很快打开,张佳乐又领着喻文州出来了。经过一番问询的喻文州,脸色显得比进去前疲惫了些,但见到黄少天那一刻还是柔柔地笑了笑。
张佳乐眼睛一扫,看叶修在,心里对叶修可能做的安排也就有数了。他顺便又介绍了一下这位刑侦队长,然后以客套话结束今天对喻文州的工作:“谢谢你这么晚还来配合,让黄警官送送你吧!黄少,交给你了!”
黄少天看了张佳乐一眼,没回话,只迎着喻文州说:“走吧,送你回家。”
喻文州点点头,跟他一起出了门。外面的雨基本已经停了。冬天的雨来得莫名其妙,停得也莫名其妙,地上湿答答的,黄少天熟悉局里大院,拉着他避开院里的水坑。
上了车,黄少天先调了调暖气,把温度调得比平时高。他和喻文州认识三个多月,从一开始的萍水相逢,到后来他单恋,然后一咬牙展开攻势,一共单独约见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还每次都是喻文州开自己的车。他记得喻文州车里要比他这辆小破车暖和多了。
“这样可以吗?”调高了好几度,他问。
喻文州对他笑笑:“没关系,我是冬天出生的人,不怕冷。”
“瞎扯,我还是夏天出生的呢,还不是怕热!”黄少天回一个笑,把车开出了警局。
喻文州:“说起来,我们的生日刚好差了半年呢。”
黄少天哈哈笑起来:“对啊对啊,你终于发现了?我一直觉得很有缘,一天不多一天不少,刚好半年!”
喻文州“嗯”了一声:“可是,这两个季节离得最远了。从某个角度来说,应该是天敌。”
黄少天脸色一沉:“你瞎说什么!”
这句话说得有些急切严厉,喻文州听了,却没有过多反应,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
黄少天以为他刚才被张佳乐以怀疑的姿态问询了,心情不好,但看他的表情又不是需要安慰的样子,一时拿不准该不该表态。
他们就这样默顿了半晌。车开到半道,黄少天还是决定拿出点儿态度来,转头道:“我相信你不是凶手。”
然而,喻文州几乎同时开口:“如果我说我是凶手,你信吗?”
黄少天愣住,脚下猛地踩了刹车。喻文州猝不及防,身子向前倾去。黄少天急忙伸手揽住他。被揽住的喻文州没有抽回身,就那样靠在了黄少天的的手臂上,黄少天一动不敢动。
对于刚才听到的那句话,他有一霎那失去了分辨的能力,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气氛有些诡异地尴尬起来。
过了片刻,喻文州才朝后仰靠身子,转过头,眼中含笑:“怎么了?少天吓到了?”
黄少天被他喊得心里酥酥一痒。这个人自己可能不知道,他这么平平淡淡地喊一句“少天”,就让人把持不住。黄少天身为一个奔跑在命案一线的警察,其实是不太喜欢对人动真感情的。
他还曾经一度庆幸自己喜欢男的,这样就不用结婚,如果自己哪天殉职了,顶多也只是毁掉另一半一份恋情,而不是一个家庭——虽然这么想未免自以为是。
但他却真的特别贪恋喻文州这样喊他的声音、语气、感觉,以至于这一次有点儿动真感情。他感受得到,喻文州是个十分理性的人,倘若日后自己真的有不测,这个人应该也不至于悲痛到哪儿去。
结果,眼下这是什么情形?怎么看都很吊诡。
见他不回答,喻文州也没有再等,渐渐收敛了笑容,对黄少天说:“快到我家了。你应该还得继续工作,就留下来听我说说岳群山吧。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黄少天眉睫一跳,猛然转头看他:“你对张佳乐隐瞒了事情?”
喻文州坦诚地点点头:“我要选择合适的人来说。”
人民警察的操守立刻让黄少天意识到,如果就这么跟着喻文州回家听故事,是不对的。但喻文州一双眼睛看着他,仿佛含情脉脉,他就色令智昏了,忍受着职业操守的堕落跟喻文州上了楼。
喻文州的家和他这个人的形象很不相符。
通常,他给人的感觉是温和的。似乎一笑就能抵过春风,把满树桃花吹得砰砰砰绽放。
但他的家干干净净冷冷清清,家具很少,白色和灰色为主。目之所及,没有任何装饰品能来调和一下屋里的冷淡气氛。
黄少天心想,这样的风格多出自变态。
但再看一眼喻文州……那人正从沙发前那张双层木桌子下层抽出一套盖着白色茶巾的茶具,笑眯眯的:“少天喝什么茶?”
黄少天马上毫无立场地笑起来:“随你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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