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护驾这事儿,搁谁身上都是一个增进感情的再好不过的机会。也许她最后是狠下心要我离开,最好是永远离开;但我是铁了心要追她的人,怎么会因为她的遣返令而轻言放弃?我说过,我已不是以前轻易就被打击到的那个一休了。我也有注意到,她最后说的话并没有更加决绝,只是要我离开而已,无他绝情之辞。她的心底,想必也是有了一些不忍吧……
事后我有跟Katherine坦白,那天夜里我还偷偷握了她的手来着,还握了好久。她放下手中的资料和咖啡,偏过头对我笑,笑容里有太多的宠溺,又混杂了些许嘲笑:“你总算承认了Aaron。其实我有感觉到的,只是睁不开眼睛罢了。何况,的确很温暖,我不想挣脱。”
她的浅笑,云淡风轻。
第31章
今天很巧,楼里很多人讨论出柜的问题,我们俩没有正式出柜,就是说没有挑明,得等我念完书再考虑这个问题。不过按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儿,Katherine的父母心里也有数,我爹妈也心知肚明,只等时机成熟捅破那层窗户纸了。正好要写到这相关的一点事儿,打乱下时间顺序,把后面的一段先写前面。
话说,那是我们俩在一块儿之后的一个周末,我陪Katherine在逛街,难得这么一个闲散的日子,出门添置点儿衣服。当然是给她添置,我说过,我的衣服不用我管,全是我妈包圆儿。我俩一人戴了副太阳镜,也不是为了防备熟人,只是因为阳光太晃眼睛。我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从Dior店里出来的时候,迎面撞上进门的两个阿姨,我忙不迭地弯腰鞠躬说对不起,低头的时候觉得这位阿姨脚上穿的鞋子有点熟悉,完事儿抬头一看,我妈。
和她在一起的阿姨是我妈最好的朋友,她和我爸的大学同学。我这愣住了,亲娘哎,你这不要我命么。我俩戴太阳镜也就罢了,你们两个老太太也这么新潮干嘛?害我差点儿没认出来……
“阿姨您好啊,最近没看见您怪想您的。今儿您也难得有空哈。”我很淡定地跟阿姨问好。
我妈看见我,气不打一处来,但她沉得住气,让笑盈盈看着我的阿姨先进店自己转着,又慈眉善目地跟站在一旁的Katherine打了个招呼,然后揪着我耳朵把我拧到了两米开外。
“谢一休你早上怎么跟我说的来着?你妈我今天好容易有空,让你陪我逛街你不说下午学校有事儿么?害我得把你阿姨叫出来!学校放你陪美女逛街来了?我和你爸谁教会你撒谎来着?”
这一口气四个问号,问得我头晕目眩。“妈,停停停,我耳朵疼脑袋疼。我学校真有事儿,这事儿还真就是陪人家逛街来了。”
“你再给我说一遍!”
“别,别揪!这是我二专上课认识的一位老师,英国籍的东方美人儿,和我关系挺好,陪她逛街算不算学校有事儿?算吧。哎我记得您还见过她来着,不信您仔细看看。”
闻言,我妈有点儿疑惑,又慈眉善目走过去,不动声色地打量着Katherine,一伸手:“你好,我是一休的妈,谢沂修在你那还算听话吧,应该不怎么需要你操心哈。怎么称呼?”
Katherine赶紧摘了太阳镜以示尊重,和我妈握手:“Katherine。……夫人您好。是的,谢沂修很听话,不需要格外管教,多亏您家教有方。”
我妈这种地方和中国家长很不一样,别人家长在孩子老师面前,一般喜欢把自己孩子贬低得一无是处,我妈从来不觉得自己家孩子有什么不好,一开口就是谢沂修这孩子很听话很懂事,能给老师您少添许多麻烦。从小到大震住了我无数的老师,不过这倒是符合Katherine一直接受的教育方式。只是她现在还拿我当个小学生,不管怎么跟她强调我都二十了,没用。
日期:2010-09-0820:39:52
Katherine明显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妈,她倒是更倾向于英国的习惯叫法,夫人。我只好问我妈:“人家要是叫你阿姨你不会觉得自己老吧?您怎么说也四张多的人了,是吧。”
我妈被我噎了一下,又把我揪到一边,脸上露出笑容:“嗯,不错,近看比远看还漂亮。这老师挺好,能跟我一起夸我孩子,我记得你其他老师没一个能接上话的。不过好像话挺少……人家这么个大美人儿怎么就让你陪着出来逛街了?你小子没少和人家套近乎吧。你好好陪人家先,你妈我现在没空,等晚上回去我再收拾你。”
很无语地看着她朝Katherine优雅地一点头,折身进了店里。我又趾高气扬地牵起了的Katherine的手,溜达到了别的地方。
我看着Katherine一脸沉思的表情:“想知道点儿什么?”
“嗯……在我看来,你的母亲和别的中国母亲不大一样。”
“是不一样,她是我一休的妈。”
“别贫。”
“我妈是一个事业和家庭兼顾,又都能如鱼得水的女人。我爸很爱她,我也是。她思想很开明,很多不可能的事儿在她这里都能变成可能。你想问她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之后,态度会怎样吧,自己观察出点什么没有?再说了,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Katherine被我说中了心事,低头笑着不说话。任由我牵着手,拐进下一家店。
这是Katherine和在我们家说了算的娘亲大人第一次会晤。所以我把这一段提在前面。
回到正常的时间段。Katherine把我赶出了家门,虽然不是什么很有面子的事儿,但我还是很开心。因为我大着胆子稍微调戏了她一下,效果还是有的,以后我不就可以继续调戏了么?所以说这玩意儿叫做里程碑。
已经是11月下旬了,大家都开始念书了,也只有我这样没有紧张概念的人,一门心思扑在出版社压下来的任务上。没办法,念书没人给钱,干活可是有钱的!我爸曾经就很不理解:我还是有把握从来不会让你缺钱花的,可你这熊孩子怎么还是看见钱就两眼放光?
一摊手,天生的啊没办法。并且我理财观念一点都没,我有钱了最多就是存银行,要么就全换成现金搂着睡觉,要我去投资啊什么的,想都别想。
我爸坚决拒绝承认我是他亲孩子。
整整熬夜一个星期,连我都开始佩服自己的毅力,把一线编辑们不乐意审的将近二十篇稿子全审完了,每稿十万字以上,我这工作量,啧啧啧。话说回来,这总编根本就是压榨廉价劳动力么,看我兼职的就欺负我是吧!
懒得跟他计较,不过改天得让他给我加工资。
忙完了这阵儿,出版社因为和一家公司谈成了合作意向,两边上下都很高兴,总编合计着搞个自助餐派对庆祝一下,正好让两边的人认识认识。我是不常去社里的人,除了去领任务和挨主任的骂。这天下午去交稿子,赶上总编在,心情也不错,他说小谢啊,你虽然是兼职,可也是我们社里不可缺少的一份子嘛。你为社里分忧很多的,我都看在眼里哈哈。我们最近谈成了一个合作,准备在今晚办个聚会,你也来参加吧,认识一下周围的同事,以后也可以考虑接纳你成为我们正式的一员嘛。
我几乎厥倒。你这么个破地方还想请得动本大爷?我当初要不是闲得心慌懒得挑地方,八辈子也不可能跑你这来做苦力。罢罢罢,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我也只能说,小的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总编您抬举,我做得还远远不够的,您给我任务是对我最大的信任,哈哈哈。
哈你个脑袋。
得回家换身儿衣服。千年难遇的,这时间我爸竟然在家,看来是刚睡醒。因为我娘出差了,我爸寻思着自己得负起责任,怎么的也不能把孩子饿着了:“今晚上爹那儿蹭饭局去吧?爹给叫你喜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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