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痛苦让我觉得自己要残废掉了。”die苦笑了笑。“可为什么只是残废，而不干脆死掉。”

“因为你还持有期望吧。”Eria把只咬了一口的三明治扔到了一边。

“那没用。”die摇了摇头。“那些都是没用的。”

“他恨透我了……”die把脸埋在手掌心里。

Eria靠在床头的墙壁上，看着开始哽咽着哭泣的die。突然想到自己似乎从来不曾为任何一个人有过这样的伤心。虽然那时候也是爱Neil的，却对他的背叛无动于衷的Eria也记不得是否因此而掉过眼泪。

‘适可而止还是有适可而止的好处吧。’Eria叹着气心想。‘我并不希望有一天为了任何一个谁而变得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支配。并不需要这样因爱而产生的‘身不由己’。那只会是件麻烦的事情。’

‘当然了。’Eria自己笑了笑，像是回应着自己脑海里的对话在。‘也不需要任何一个人为我。’

‘可感情世界里讲究过定性的规则过么。似乎从来都没有。’Eria想到了Matthew，然后又停顿的想着刚刚的质疑。‘似乎自己世界里的条条框框逐渐为那家伙明朗了起来。’

‘似乎我已经变得身不由己了。’

“并不是他叫你过来找的我，对不对？”die虽然已经知道问题的答案，却还是想证实一下。

“不想听到你不想听到的答案，就不要开口问那个答案相对的问题。”Eria暗示的告诉了die。

“你觉得，我和他，会和好么？”die用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没有继续刚刚的问题。“就像以前那样。”

“别指望会像以前那样。”Eria重新拿起刚刚扔到一边的三明治。“你自己都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对他。自从你和Matthew发生关系了之后。不是么？”

“那你怎么可能勉强他那个家伙去做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呢。”Eria皱着眉又咬了一口三明治。

“呵……我真自私。”die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人都是自私的。”Eria咽下口中的三明治。“没有例外。”

“总有相对更自私的人吧。”die笑了一下。“比如说相对于Jesse和你。我更自私一些。”

“那是因为你有变得更自私的权力。”Eria回应着die的话。“拿在手里的筹码不一样，下的赌注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全盘皆输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die自嘲的说道。“比如说现在。”

“所以了。”Eria又一次扔掉了吃剩一半的三明治，用手拍掉手指上的面包屑。“公平还是存在的。”

“你和Matthew怎么样了。”die把话题突然转到了Eria和Matthew身上。

“我和他？”Eria显然对die这突然的一问有些意外，却只是平淡的说道。“也没怎样。就是上上床罢了。”

“那家伙终于得到他想要的了。”die笑了笑，被眼泪晕染开来的妆在die漂亮的脸孔上显得更动人了。

“人多多少少都会得到些自己想要的东西。”Eria并不想继续扯着自己和Matthew的话题。毕竟，眼前的情况那不是重点。“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时间太久的话，想要的东西也会变成不要的东西了。”die突然很害怕Jesse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想念她，自己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总会遇到下一个想要的东西。”Eria笑了笑。“我们其实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专情。”

“不。”die否认道。“我只想要Jesse。只想他一个就好。”

“离开他让我更确定这一点。”die抑制住又想哭出来的冲动。“其实人在生气的时候就应该找个人把自己打晕才对。不然那些因一时愤怒说出的话，还有做出的事……并不会像平息的怒火一样滚蛋掉……”

“所以我们发明了‘原谅’这个词。”Eria看着又开始难过起来的die。“但在这个词前面加上个‘等待’，的确，是件折磨人的事情。”

“比起那些。”die把遮在脸前的黑色长发缕了楼。“什么也等不到……才是最折磨人的。”

“可惜我们无能为力啊……”Eria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其实我一直想和Jesse要个孩子。”die语气认真的讲了一句。

Eria却被die的这句话惊吓住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die看到Eria一脸的惊讶，笑了笑。“连你都觉得我一定是疯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Eria其实心里是觉得die这样的想法太疯狂了。“你才二十岁。不是么？”

“就是想拥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die似乎在憧憬着一个自己无法实现的梦。“我是被人收养的，后来收养了的我人家又改变主意把我送回了孤儿院。”

“一直都是被人丢来丢去的。”die冲着Eria笑了笑。“我不知道那种被妈妈天天在上学前叮嘱着喝完牛奶，拿好午餐的感觉是怎样的。类似的还有被老师留堂，考试不及格会被称呼为爸爸那样的人训斥却又不甘心的心情。”

“那户短暂收养我的人家，也是没做过的呢。”die继续边回想的说道。“不过，现在我这样的年纪再去拥有这些也太过奇怪了。”

“所以我更希望能够让另一个我爱的小家伙拥有它。”die似乎被自己幻想出的情节幸福着。“而且，我觉得我可能更喜欢母亲这个角色胜过孩子吧。”

“可Jesse只是嘲笑着我的这些想法。”die摇了摇头，有些痛苦的说道。“我想我会一辈子都记得他讲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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