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口一直在流血,宛晟月不时要拿帕子给擦掉:“你说你,好好的一个人,非要这么折腾自己,阿览,你不值得的。”
“值什么?”洛清随微微皱眉忍着痛,声音依旧稳如无波古井一般平淡:“你明明都是知道的,洛清随早该死的。”
“死?你死的了吗?他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现在他让你死了,你却因为那个人不肯去死,你这人,说聪明,却也冥顽不灵。”
他细细看那伤口,终于再次紧紧皱眉:“阿览,血止不住,我要用火烙,你伤的有些重,不快点止血会危险的。”
洛清随沉默了一下,缓缓点头:“嗯。”玉白手指却忍不住紧紧的抓住床栏。
火烙,最残忍的方法,纵使宛晟月医术高明,却也总有无可奈何是时候,这伤,说重不重,没到要死的地步,说轻也不轻,普通法子止不了血。
神医,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普通大夫,自古医术的招就那些法子,还能有什么神招?若是乱来,一个不小心就是要人命的事,那些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药,也不过只是效果强一些的普通药,哪里有什么惊人的神奇之处?
不过都是民众的夸大罢了。
所使用的烙铁细细的在火上消毒,宛晟月安静而认真的做着这一切。
烙铁烙上皮肉,能听见‘滋滋’之声,宛晟月面对此景,手上却没有半分颤抖,脸色平静,目光不偏不倚。
洛清随死死抓着床栏,下唇咬出血来,额上冷汗一层又一层,他也没有吭一声。
宛晟月终于不忍心了,出声道:“阿览,疼了就说,不必忍着。”
那人疼的脸色灰白,浑身轻颤,闷哼一声颤声道:“没事。”
“阿览啊,阮笑尘待你蛮好的,你也定不想他看见你这样吧。”知他骨子倔强,他故意跟他说话,分散注意力:“放心,我不会让他进来的,你这人,死要面子的,反正吃苦受罪的还不是自己。”
洛清随虚弱答道:“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灵了。”话音落,再哼一声,手抓的更紧。
宛晟月手上完成,让他趴着,暂时不能包扎,便拿了银针,在几处穴位上施针来减少他的痛楚:“当然,本神医可是聪明的很,什么看不出来,更何况阿览你这点小心思了。”
洛清随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轻声道:“我以为不过是找到一个友人罢了,我也没有想到啊。”他歪着头,任宛晟月为他拭着额上的汗,似孩子一样乖巧。
没有想到啊,谁能想到,那日在河中小舟中的相逢,造就了今日的局面,是该怪自己一反常态没有拒绝他上船,还是该怪阮笑尘对他这么执着?
似乎谁都有错,又似乎谁都没错。
宛晟月出来,看到的就是阮笑尘靠在那棵树上看着房门的身影,他不觉笑眯了眼:“阮笑尘,今晚你守着阿览可好?本神医累了,要好好休息。”
见他如此轻松神情,阮笑尘可算是放下心来:“百无一用是书生,看来果然没错。”
“嗯?”宛晟月笑着抬起头来,有丝阴险的味道:“你说了什么?我耳朵不好使。”
“没什么,本少爷的话岂是凡人能懂的?”
“是啊,既然是兽语,我这凡人当然听不懂了。”他转身就走:“本神医懒得和你争论,告辞。”
阮笑尘连忙进屋去,屋内,洛清随已经换好衣裳,还是趴在床上,宛晟月给了他警告,不许乱动!
他难得这样乖的听一个人的话,果真乖乖趴着,面色平静,除了脸色白一点外,看不出有何不妥。
“你总算听话了。”阮笑尘凑过来望了一望,拉了一个凳子在旁边坐下来:“本少爷还是佩服那位启玉神医,能让清随这么听话的。”
“他还小。”洛清随淡淡的答,言外之意就是不愿与小孩一般计较,听话些也是应该的。
阮笑尘笑的灿烂,却有点不服的意味:“那个小孩子的怪脾气都是你惯出来的吧?清随啊,你以后要是有了孩子,肯定会惯坏的。”
洛清随安静的看着他,听他说。
阮笑尘坏笑:“所以,清随以后别要小孩了的好。”
洛清随还是不答他,闭上眼睛假寐,却感觉出他拉住了自己的手,睁开眼来,果然见阮笑尘拉着自己的手仔细的看:“清随啊,你会弹琴吗?”
洛清随摇摇头:“我不通音律。”
“真是可惜了,清随的手很美,配上琴会更好看的,找个时间我教清随好不好?”
“好。”洛清随答的很稳也很平静,反倒是阮笑尘愣了一下:“你答应了?”
“嗯。”洛清随点点头。
阮笑尘倾身过来趴在他旁边笑道:“唉,我以为你会拒绝的。”洛清随是那么傲的人,阮笑尘以为,他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意,除了皇上,他还买谁的账?
即便那账买的不情不愿。
“我没有理由。”洛清随晶亮的眸子缓缓浮出笑意来,从眼角到眉梢,通通缓和,却隐藏着一些无可奈何。
没有理由拒绝,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来拒绝阮笑尘的好意,现在的他,已经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他,无法再回到以前那个清冷无波的览月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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