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瘾了吧?”我一边喘气,一边问满脸通红从头到脚都在流水的沙扬。
“非常美妙。”沙扬也话不成语地喘气,也不擦汗,任由汗水一再奔流。
“排毒成功。”
“对,很成功。”沙扬朝我露齿一笑,“谢谢你!”
“接下来,打算怎么样?”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休息,洗澡,吃午饭,睡觉。”沙扬说得简短,也利索地收拾物品。
“天台已经没东西可吃了。”我说。
“简单点,就吃面包,怎么样?”
“没问题。”
于是我们一起背了大大的球袋走出运动场,往小区内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走去。我们买了面包、草莓酱、蓝莓酱和酸奶就转出了门口,一抬头望见对面的道路上停着一长排的小三轮,小贩正东张西望地寻找顾客,一边高声跟过往的小区居民搭讪、推销产品。都说秋季是瓜果成熟的季节,这确是最朴素的真理,那小三轮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水果。我折身返回便利店,加买了一支沙拉酱,然后与沙扬一道踱到那溜小三轮跟前,苹果、雪梨、葡萄、香蕉、圣女果、小木瓜,各买了一点,就跟沙扬上到了天台。
被恶战带起的机体的和精神的过度兴奋还没有平息,我们换下湿漉漉的衣服就都静默地把自己扔进沙发,除了大口喝水,没再说一句话。战争狂在丧心病狂的战争结束后,或者一个好胜男在竭尽全力的攀爬过后,他们会干什么呢?我突然想。去找情人或□□尽情宣泄□□,回家看着老婆处处不顺眼遂大发雷霆,把下属臭骂一顿再枪毙或开除几个,摆上最豪华的酒席宴请天下……据历史、影视、文学作品的表述,不外如此。那么我们呢?我们呆坐着,渐渐地疲惫感迅速代替了兴奋感,虚无感很快也盖住了满足感,没多久,我们就在沉默中进入半睡眠状态。
我们这样一语不发地朦胧了大约半个小时,身上的细胞慢慢恢复了正常,平静,清醒,对,重新有序排列。
我们冲了凉,洗了头,便回到大厅进午餐。
我削水果、切果丁,沙扬把面包包装拆了用碟子盛着,不知是出于无聊还是好心情,还是机械动作,沙扬耐心而细致地把草莓酱、蓝莓酱往每片面包片上挤成各种各样的图案,像一个老艺人在打磨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陶艺作品似的。等我把水果削好切成小块放进盘子里,她又拿起沙拉酱,以同样的敬业精神和虔诚态度细细地挤,耐心地描,还博爱到要让每一块水果都能沾上点甜蜜之露。等全挤好了,也不吃,就端起各个碟子盘子,细细端详自己的作品,终于决定吃的时候,就拿起叉子劈头盖脑地给它们这里一下,那里一下,吃得豪兴异常,跟刚才的小心细致精心修饰完全判若两人。
我们随便闲扯了几句最近的见闻,就“嚓嚓嚓”像饿了一个月的老鼠一样,把茶几上的东西全干掉了,一片不留,一块不剩,连沙拉酱果酱也细细地刮来舔了。
餐后洗毕盘子,我们照样到天顶走了一圈,沙扬依然站在上次站的位置,望望远山河流,又望望那个她认为像口诗意的棺材我觉得像美妙口琴的篮球场,随后我们就关门离开。
“回去睡个觉吧。”乘电梯的时候沙扬说,“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好。”我说,“可能消耗过度了。最近很忙,也很累。”
“对不起,我太任性了。”沙扬歉意地朝我一笑,“我不该要求你这样打球。”
“没关系,打得尽兴。”
“我先送你回家吧。”沙扬明亮的眸子异常清澈地坦诚地看着我。
“好吧。”那是无法也不该拒绝的眼神。
来到车库,沙扬先拉开了后尾箱,拎出一袋东西递给我。
“给你女儿的。”她说。
是一袋巧克力和两张最新芭比DVD碟,我女儿的最爱。
汽车缓缓开出小区后,沙扬按下了音乐按键,是小提琴曲《梁祝》。
以前沙扬播放的都是轻缓的钢琴曲,轻松、浪漫、美好。放小提琴曲这还是第一次。尽管我更喜欢小提琴曲,在可能的情况下,我还是宁愿进耳的是钢琴曲,小提琴曲往往太细腻,太柔情,也太忧伤,我以为。
“谁拉的《梁祝》?西崎崇子还是盛中国?”我问沙扬。
“你听呢?”
“西崎崇子吧?”
“对,她拉得最有味道,盛中国的太急了。”
“唔,还行,我听过盛中国的专场小提琴演奏会,很精彩的。”
“是濑田裕子伴奏的吧?”
“是。”
“琴瑟和鸣,这对夫妻甜美得堪称完美。”沙扬面无表情地说。
“对,其实中日可算是老亲家了,结成婚姻的无数,能琴瑟和鸣的也比比皆是。李叔同跟他的日本妻子感情也非常好。”
“可惜弘一大师出了家,他的日本爱妻想再见到他就只能等到上‘西天无极乐土’的那一天了。”
“那倒是。唉,日本和中国,怎么说呢,既是亲家又是仇家吧。”我说,“因为在许多方面门不大当户不太对,这小亲家家里条件恶劣野心又出奇的大,就干起了时而靠近学习时而偷觑掠夺的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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