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_谁家今夜扁舟子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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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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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看着段镝之的背影,总是能从里面看出一种孤独来。孤独而桀骜,像是对这个世界有所不满,十分憎恶,所以选择不与之为伍。后来她回来的时候,看她的背影,看她率领大军从京城离开,在千军万马中穿着红色披风的背影,孤独的就像一个在无人山谷放羊的牧羊人。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留恋的牧羊人。

她来不及问段镝之到底怎么想的,她隐约觉得事有蹊跷。为什么她对回到京城领命抗敌并不十分欣喜,可她对自己的样子又不像已经恨透了的样子,依旧带着眷恋,带着相思。当时派去监视她的人回来说,段大人在府上每天除了养伤就是在庭院里晒太阳看书,偶尔拿起一个物件也会看很久,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她问是什么物件,那人说是一枚摔坏了一角的印章。不过因为段大人十分珍视,所以臣没能找到机会拿来看看上面刻得什么字。

她说不必了。

她试图闭上眼,在春天百花盛开当秉烛夜游的晚上却执着的想冲破一切入睡。可闭上眼又想起段镝之离开京城时时回头看得那一眼。她好像笑了,又好像哭了。

第5章五

段镝之身上被整整砍了十几刀。没死全靠自己身子骨本来强健,功夫也好。她外公王元午告诉过她,实在不行要被伤到的时候就努力的躲,毕竟能躲开多少是多少。这是人的本能,没什么好愧疚的。段镝之于是能躲则躲,否则早被对手砍断手脚。胸口那一刀若非麻景贺偷师不精,她就会被他一刀刺穿心肺,当场毙命。

幸而痛极未死,躺在床上昏迷了两日。养了半年的伤。曾静昭在这期间藉此铁腕成功压服宗室诸王,开始稳定朝政。段镝之因为受伤很重便只能留在自己家中休息。段家世代在外征战家里年久失修,照曾静昭看来简直没法住人。大笔一挥将燕王曾经在京师的府邸直接赐给了她。刚查抄**净的东西,曾静昭让内府拿来的单子,挑选一番,又给送了回去。

段镝之一觉醒来,只见莫野泊在床前坐着喝酒。见她醒了,问也不问,高声叫御医过来看。看完没事了,打发人去回禀皇帝。这才转过来和她说话。可是段镝之伤重,声音喑哑虚弱,外面听来,倒好像只有莫野泊一个人在叽叽喳喳:“怎么,瞧你个苦瓜脸,见我还不乐意?就这么不待见我?艳桃留在宫里保护皇帝姐姐呢,前天你血都吐她一身还要抓着她的手这么说,她敢出来?嗨,这几个御医是我当天生给拎过去的。这个怕高,可能有点吓着了,有点怕我。不是我想这样啊!你也不想想当时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啊真是。你知道自己被砍了多少刀吗?老子千里迢迢从滇地给你偷回来的软甲就这么砍烂了!”

莫野泊直吵了一个时辰,红绫女来了。段镝之十分诧异,刚想问,红绫女便开口说:“你那公主皇帝让我来的。安全的很。她自己脱不开身,只能明天来。又等不及,别人的话也信不过,非要我亲自过来看看。”红绫女眼中满是忧虑,伸手就要掀开衣服看伤口,莫野泊道:“你**什么青天白日的!人家刚给包好,你又要掀开,大冷天的,非受寒不可啊!”她遂把手伸到火盆上方去烤,可细想自己真的去摸又能怎样?又没有中毒溃烂,自己的本事摸不出个所以然。眉间正是焦灼神色,忽然听段镝之道:“我没事…别紧张…醒了…就好多了…”红绫女想到她身上的刀伤,心都要碎了。握了握她的手,说:“那天真是…吓死我们了。”又沉默一阵,道:“我也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曾静昭自然万万想不到她第二天夜里见段镝之的时候,段镝之说的第一句话是问她有事没事。段镝之受伤,是她登基以来觉得最没有把握的事。她惶恐,忧惧自己会失去这个左膀右臂,忧惧段镝之会死去或残疾。她在夜色中走进段镝之的卧房,一路吩咐不要惊扰,边走边听太医说段镝之情况如何,适才服药之后睡着了。她退去左右,一个人走进去看着床上面色十分苍白、理应浑身裹着绷带的段镝之。看样子睡得很熟,可是自己刚坐下,她就醒了。动也不能动,躺在那里问自己安好。

“…我没事。什么都好。唯独你…”段镝之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理智缺失,感性占据主动,颤颤巍巍伸出左手来,曾静昭连忙握住。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意识到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产生了变化,开始具有奇妙的特殊性。只是那时还抓不住这特殊性的尾巴,不能把它抓到手中看个究竟。她既说不出什么亏欠愧疚的话,也难表关心。她尚且不知自己亲自来对段镝之而言就已经是莫大的关怀和幸福了。

“好好养伤,别着急。都养好了再来见我。这一年都好好养着。”拗了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来。段镝之点了点头。此刻自己伤成这样,也考虑不了什么尽早恢复。但她还是着急,结果两月之后,竟然就入宫觐见皇帝了。把曾静昭气得,当场就下令把她抬回去—原话是,困在担架上,绑着送回去—是夜又秘密到府上去见她。

“我只是问你得意见,你托人来告诉我就行了。何必亲自来?你那身上得伤口哪一个是小事?”曾静昭嗔道。段尔东当年边关领军时的副官现如今年纪大了,留在府上正好做起管家兼护卫来。曾静昭遂觉得此地比皇宫内院还要安全—特别是在机密上。她诛灭三王的情状,给剩下的宗室亲王们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如今没有哪个位高的宗室亲贵还敢权重。想提拔年轻的兄弟们,她又需要好好考察人家一下。对现有的文官集团,她也有些怀疑。总而言之,她现在最信任、信任到无以复加的就是段镝之。她需要段镝之把之前的手段继续用起来。

是故当夜之后,段镝之根据曾静昭给她的线索,在自己曾经带领的大理寺和羽林军中挑了信得过的,聪明的,武功高的,召集在一起,替她、更是替皇帝做秘密调查去了。

三王伏诛之后,曾静昭派人追查过三王和朝廷上的哪些人有牵扯。尤其是私造兵器时那么多好材料过去,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发现和上报。要不是手段狠辣,三王也傻,那就不是杀几个人能解决的事情了。结果派去的信得过的大理寺官吏能力有限,只是抓到了中间交易商的尾巴,只能摸到这条线索指向御史大夫朱绪文,往下一概追查不到。

曾静昭对此十分看重,堂堂御史大夫都腐坏了,那还了得。所以迫不及待的请养伤的段镝之一边休养一边构建网络,追查此事。美其名曰,对宫中也没有完全的信任。凡事小处着手,先让这段府成为中心。

段镝之仗着自己江湖朋友不少,两线同时出发,只耗时一个月就打听到曾受贿的官员列表,大理寺副丞收了一千两黄金“救人一命”,掩盖大案两件;御史台更有半数官员牵扯进朱绪文的贪腐案件中。

从顶层开始烂,下面的无不效法。曾静昭在宫中看见段镝之行动不便的身影走上殿来,心都揪起来了。等她听完段镝之的报告,则气的把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部砸了出去。

在她的记忆里,父皇是宽仁的君主。若非后来担忧自己和弟弟继位的前途,他会一直是个宽仁的君主。父皇总说,他不是不知道有的大臣贪赃之事,他只是考虑到这些人对于国家还是有大用处的,不想一刀砍了,便敲打敲打了事。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君王本是无比孤独的万人之上,假如再严酷非常…

父皇宽仁待下,宽仁的久了,人黑暗的贪欲还是将他们吞噬。段镝之说,朱绪文收受几个大商和地下官员的贿款无数,四处置地皮开庄园,后来怕招摇,就变成了直接送地契。他收钱之外,又用钱去收买下属,方便替他办事—从掩盖下级官员的枉法丑事,到培植自己的党羽,眼见的元显末年若非他一党的文臣在朝中就会出事。若是他一党的,则躲在萌荫下为非作歹。

本来用于监察百官的御史台,却成为最该被监察的对象。曾静昭问段镝之,我们可有证据?段镝之说尚在追查,据说有一本账目,藏在何处就不知道了。已经派人去夜探朱府。曾静昭叹一口气:“就算抓住证据,御史台、大理寺,全都烂了。抓住要怎么审?派…”她眼睛对上段镝之漆黑的就像夜一样的眼眸,“派你去,需要一个好、名、目。”好名目三个字说得又轻又慢,十分玩味。段镝之明白她的意思,欠身道:“是。”曾静昭饶是想了一会儿,正欲开口,段镝之忽道:“曹魏有校事官。”

曾静昭笑了。她越来越喜欢段镝之了。她们不像君臣,更像生死与共的伙伴。

她问:“公堂之上,狴犴常见。你喜欢吗?”段镝之微笑,像只舔血的狼,“非常喜欢。”

曾静昭秘密设置了狴犴校事府,由于没有公开,其秘密指挥部就是段府。段镝之就是校事府都督。这群最初的校事们,领到了刻有狴犴头像的令牌作为证明。在诸多令牌中,只有段镝之拥有漆黑的那一块檀木令牌。根据这个令牌,她可以调动羽林军—中郎将本人似无所谓,他当真是单纯忠于职守的一介武夫。中郎将一度觉得自己毕竟也打不过段镝之,不如让贤,倒被段镝之挽留住了。现如今皇帝要给段镝之此等特权,他也没有意见—横竖是皇帝要用人,他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只需要再去招点良家子。

莫野泊自己有事,不知溜到哪里去了。独留下红绫女天天出入大内和段府,无人敢拦。她担心段镝之的伤,老怕她不好,又出来劳累,遂想代劳。段镝之拒绝道:“你已经帮过我一次了,这次怎么好再让你亲自出马。不如你帮我找几个人去打听打听线索什么的,帮我找到关键证据才好。”红绫女怪想抽她的,可是想到她一身伤,又心疼得很。

那本传说中的黑账,果然不在朱府。可它在哪里呢?朱府被小心翻了一圈,实在是没有什么能用证据。账本,地契,租约,一概不见—不知道是藏在别处,还是留在什么不知名的密室。段镝之直觉地契一类肯定是在府上的,秘密藏于何处。只是不抄家找不到罢了。但是账本据说是藏在别处的,因为那府内烧火的醉鬼说,朱府管家正副两人,副的那个管账,总是出门。出门去哪里就没人知道。段镝之遂一方面派人跟踪这个管家,一方面派人去管家常去的地方打听。线索纷繁复杂,直到有天手下回来报告,说打听到上月这管家得了一树小巧但漂亮的红珊瑚。管家与相好说起此事时,架不住相好的缠他,只说这珊瑚是一棵大珊瑚摔碎了剩下的,要不别人家的大老爷怎么会送他,肯定会先送老爷。

段镝之闻讯便让人去查查京城和洛阳的大家族中,谁家摔了珊瑚。不日,洛阳陈家的名字就传了回来。同时回来的消息还有,管家又出门了。段镝之摸了摸自己身上尚且有些微疼的伤口,进宫秘密面圣之后,就对外宣称告假在家休养了。

她是夜骑马出门奔洛阳去时,总想着走之前曾静昭丝毫不避讳的在寝宫召见她时,闪烁的眼睛,身上的香气,温柔的声音:“此去也是龙潭虎穴,千万小心。”再摸一摸衣服口袋,里面是红绫女送的药。万不得已,她也不能用。一旦用了,就会暴露。

月色之下,她总觉得自己不是去洛阳,而是出西域。

第6章六

洛阳陈家是当地豪族,田亩、家奴、商铺,无以数计。又好习武,又好结交豪侠之士,在东都也是一方之霸。论实力,段镝之自问打起来一哄而上她拼尽全力也是打得过的。然而要是被发现了,就打草惊蛇。她只能悄无声息地来,打探清楚,最好再把可能留在陈家府上的黑账偷到手,那以后想如何铲除这家人都无所谓。

汉武帝连郭解都容不下,何况你陈蒙汜?

她一个翻身就飞进陈家围墙里,落地无声,手里捏着几个石子儿。轻甩一颗出去,一边的侍卫被吸引,一扭头,她立刻趁机溜了进去。飞檐走壁,犹如融进了黑夜中一般。她猜测这黑账必然是在什么密室之类的地方,今日是大好日子,只消跟着那倒霉管家就是了。她趴在房梁,眼看着陈蒙汜带着八字胡像个王八似的管家走进书房,拿钥匙拧开了机关,走进了密室。

等得半个时辰,此二人出来,照旧去喝酒吃饭,午夜时分方散。陈蒙汜和衣而卧时,钥匙放在枕边。段镝之过去,将就把水倒在掌心,小心运功,不时掌心出现了两块薄冰一般的片状物,小巧如指甲盖。她走过去,趁陈蒙汜夫妇张嘴呼吸时,将它们嗖嗖甩进嘴里。

行啦,老子把这房间翻过来你们也醒不来了。想虽是这么想,可她毕竟内伤未愈,妄动这等高深内功,此时自己也难受得不行。赶紧偷了钥匙,溜回密室去。果不其然,那密室?*戏抛诺恼谴抵械暮谡恕;共恢挂槐尽6物嶂缓糜执邮榉坎鹆肆奖臼椋妹尴甙颜吮径祭υ谧约荷砩希癫恢聿痪醯耐盗嘶厝ァ5币共还俗约何迥诜冢悸砘亓司┏恰?br/

曾静昭怎料得到她竟然能三天不到就回来了。可这下她这个病养告假可是真的了。曾静昭打发她赶紧去休息,自己夜里偷偷跑到段府来看账。越看越气,和段镝之计议一番,决定在下次管家去登账之前、也就是半个月后,设计从其中一个有污点的行贿商人开始查抄,一路连根拔起。“倒是只怕人不够,要不然把羽林都拨付给你。”“不可!那是保护你的,怎么能全部给我。我这两天着令从守备军再挑一些人就行了。够用就行,多了也不摆那个排场。”

此事她们私下早已不称君臣,全然是你我伙伴了。曾静昭十万分信任段镝之,把她当成自己最重要的力量来看待—连朝堂上的三朝老相梁烈也得不到她的信任,她最信任的有且仅有和自己完全一致的段镝之。任何稍有忤逆的人,都有可能阻碍她。既然有阻碍,就不能完全的信任。段镝之对她的计划永远忠实的执行,甚至不惜代价。

她看着烛火摇曳中段镝之略显苍白的脸,心下怜惜,伸出自己的双手去握住她先前受伤一直疼痛的右手;这手竟然是这么凉。

初夏五月,荆州豪富杨雷在洛阳的府邸因为之前协助三王谋逆私造兵器而被查抄。段镝之亲自带人,以一场抄家拉开了狴犴校事新官上任的大戏。杨雷正好在洛阳,一句话都来不及说,见了段镝之也不知道请自己的哪一位后台出来可以保命,愣神之际就被绑回大理寺的地牢。而与此同时,大理寺副丞在衙门口就被抓了,连带几个亲近的也一同下狱。大理寺卿则跪在公堂上任由举着皇帝的圣旨动也不敢动。眼见许多自己的手下不论青红皂白被带羽林卫带走,平时放任属下的他这时生怕受到牵连。段镝之抓完了人回到大理寺,对着大理寺卿宣了另一道圣旨,然后就带着他回宫面圣,留下手下在这里装模做样的审问嫌犯。

训斥了大理寺卿,将他的权力置于段镝之之下后,屏去左右,曾静昭问她,风声如何?段镝之答,符合预期,想必心里有鬼的已然人心惶惶。又请示曾静昭杨雷如何处置。曾静昭想了一想,问她觉得如何处置好。段镝之道,招了就不杀,不招就杀。曾静昭点头,又说,要是招出别的来,你来报我,我再决断。说完也不知道是呛着还是怎样,竟然咳嗽了一声。

段镝之登时紧张道:“陛下!你…”她想说千万保重龙体,又觉得生分,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可见曾静昭咳得脸红,心里越发软了,便说:“可是受了风寒?有没有哪里难受?”曾静昭见她这副样子,笑道:“我好着呢,不用担心。不过一时呛到。倒是你,”她打量段镝之的面色,有点儿倦意,冷不防四目相对,又都脸红了:“这阵子劳累辛苦的,伤好些了吗?”

也许从来没有好吧。

段镝之低声道:“不要紧…慢慢调养着总会好。”

杨雷被捕的消息不日就在京城和东都流传开来,引得士大夫和豪绅中与此有涉者人人自危。段镝之派自己的精锐天天严加监视朱绪文,夜半三更总是和内应会面,打听朱绪文的反应。一连三天,这家伙倒是风平浪静的很。直到第四天凌晨听说那登账的管家次日又要出发去洛阳时,段镝之才下令明天抓捕。派三人小队去路上拦截管家,东都的卫戍部队去抄陈家,段镝之亲自带人在散朝之后抄御史大夫府。

朱绪文散朝时还对一向站在御殿外巡逻护卫的段镝之微笑,问她身体近来可好。等到众臣散去,段镝之兀自站在高台上看他们步出宫去。她先护送曾静昭回内廷与丞相梁烈议事,自己则从侧门悄无声息的离开皇城。骑马不出三里,到达皇家的演武场,校事们早已在此集结完毕。段镝之换了狴犴校事府大都督的新官服,站在台上看着这群良家子,高声道:“今日起,你们就是为狴犴校事府的校事官!将奉陛下旨意,捉拿欺君罔上的谋逆之臣。除了陛下和我,没有人可以对你们发号施令!你们所逮捕和审问的,只有奸佞!”说毕,大门轰隆隆打开,众人直奔御史大夫府而去。

狴犴校事们招摇过市,专挑城内的大路走。军容整齐,尽着黑衣,黑袍上是颜色不一的狴犴刺绣。红色刺绣的,是最普通的校事。绿色刺绣的,是高一级的尉官,每一个尉官可以率领三十个普通校事。遇到蓝色刺绣,校事府内就只有四个段镝之的亲近助手可以穿,他们四人号为四镇抚使,可以各自率领八个尉官。而遇见白色刺绣—这是后来无数京城官员的噩梦—那就是段镝之亲自来了,必然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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