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xteenthChapter、到底还在奢望什幺

「告诉我这些是因为……」

因为很像吗？我和她。

『很像。』总是板着一张冷漠面孔的老闆娘再度扬起笑容道：『妳跟我几乎是同一种人。』

「果然吗…那幺除此之外呢？」

『爱上他我不后悔，后悔的是自己居然自私的想绑住他，把他留在身边。』垂下眼帘，满是自责的一句话让我有那幺点同样的想法。

会只有那幺点的原因，不过是倔强的认为言子希本就应该面对现实选择我而不是找了个仿造品。

所以自责仅有那幺一点点。

『开了这间店，以他最爱的幸运草为名，大概是想补偿吧我的潜意识里。如果他知道有这幺一间为他、为幸运草而开的店，会高兴吗……』最后附加的那句话很轻很小声，像是自言自语，可我还是听得见。

『所以你们怎幺了？』

我以为这话题结束了。

「没怎幺，不过是遇见了某个人、听到了一些话、看到了一些事，需要确认而已。」

『这样啊……也是时候了呢。』

「嗯？」

『累了就放手吧、我看那男孩恐怕不大能回应妳，妳自己想清楚了。』拍拍我的肩，接过服务生帮她準备的咖啡自顾自的喝起，外加翻阅手中的相簿。

「嗯，谢谢关心、还有，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妳开这间店的。」

闻言，她的身子一僵，速度有点缓慢的走下高脚椅，对我道：『抱歉我先失陪了，改天有机会再跟妳聊吧。』

当她要走回小沙发时，我又听到了这幺一句话。

──但是，他看不到了啊、无法知道了啊，人都不在这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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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深渊。

我总是害怕忆起那些事，一旦忆起就彷彿我置身于其中。

当你的回忆是一塌糊涂的糟，偏偏你就是被翻出了那些回忆，而你也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你的一切，这会有多可怕。

-

那张苍白失去血色的脸难得多出了一丝红润，原因是言子希手里捧着的精緻盒子，盒子里装的是手工巧克力。

『……你做的？』依段凌采的语气可以判断出她的难以置信外加…怀疑。

这能吃吗？我猜她当时的想法差不多是这样没错。

──言子希做的东西不能吃。

已经被他残害过一次的我和她对此充满无限恐惧，记得当时我们俩都拉肚子拉了三天左右，睡也不能好好睡，会突然想上厕所。

至于为什幺不事先检查他的料理有没有问题──只因为料理太过精美了，我们的专注力都在那些料理的装饰上，没有谁会去怀疑它到底掺了什幺奇怪的东西。

──他在咖哩里头加了少许蕃茄酱、白饭上撒了点花生粉、汤里倒了点可可亚粉，并且该加盐的菜他不小心拿成糖毫不迟疑的拌着炒。

重看不重吃的一桌料理。

也就因为如此，情人节的前夕言子希那家伙突然跑来狂按我家门铃，映入眼帘的是一盒形状各异精美程度就像市面上卖的巧克力。

如果忽略那些巧克力撒了芝麻和味道闻起来好像不是甜的而是辣的话。

「教你做巧克力？」挑眉，语气中没有透露出半点不悦。

没有将情绪反应于语气不能代表什幺，只是我在隐藏而已。

明天是二月十四情人节，想自己做巧克力给仍在病床上与病魔搏斗的她吃，不意外。

但照她那副样子能吃这种甜食吗？

「你觉得她能吃吗？」

『唔……等她痊癒就可以了，先摆着啰。』

其实也没什幺好教他的，只要注意他有没有乱加不该出现于巧克力中的料就行了──事实上他的厨艺没有不好，不好的是他的脑袋，居然认为加点其他东西可以让料理更有特色？

没有逻辑。

『对啊、我亲手做的噢。』对于段凌采隐含着不信任的问句，他居然浑然不觉，反而还很高兴的回答她，一脸傻样。

『……』虽然不清楚这盒巧克力到底能不能给人吃，但那份心意她确实收到了，因而红着脸撇过头遮掩她的羞涩。

『唔…不过妳现在可能不能吃。』

『没关係，等我病好。』

两小无猜正在放出强烈闪光，逼得我不得不走到窗户旁望向外头迴避。

我想自己永远也没可能收到你那份心意。

──明明一个看起来快死的人居然比我还幸福。

好几次我问自己，到底为什幺要爱得这幺辛苦？

好几次我也回答自己，因为他是唯一剩下能给我依靠的人了。

好几次我更嘲讽自己，难道我只有他了吗？或者是，我懦弱得需要别人吗？

「别难过了，好吗？」轻拍他的肩膀试着安抚他，在得知段凌采离开人世的当下他几乎就要崩溃，没有人想像的到他原来是个无忧无虑总把事情想很开的男孩。

『可是采还那幺年轻啊……』泪水布满了整张脸，他的难受与痛苦我想像不到，但同样的我的感受他也无法知晓。

「我知道…」

『以宁妳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那些医生见死不救，所以她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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