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夏木现在很不舒服,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用力的抓着她?”
蔡傅一怔,手上的力道松开了些,“哪里不舒服?”
夏木趁机摆脱他的钳制,躲到宁浅浅和宋昭然后面,“不用你管!”
“木木不要闹了,我们去医院。”蔡傅声线温和了许多。夏木听到去医院像炸毛了的小兽,“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滚!”
她们几人都愣住了,跟夏木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歇斯底里的。
夏木吼完之后猛地捂住嘴,撑着柱子开始吐,最后脱力缓缓往后倒,蔡傅眼明手快将她接住,不由分说将她塞进车子,发动车子离开。留下她们三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之后夏木一直没有消息,后来打到她家里,夏妈妈说夏木身体不舒服,在家里休养。这才放下心来。
最近设计院接到了许多委托,吴总破天荒给了她一项独立的项目,环中有一片老房子拆迁,改作商业大楼。其实如此大任宁浅浅心里头既害怕又没有底。毕竟之前她都是帮忙打打下手,做做效果图,没有单枪匹马的单干过。
吴总后来吩咐,“有什么不懂直接找我。”四面八方莫名其妙的目光往她身上扫射,犹如芒刺在背。
这么一来,她的直接搭档不就是吴总本人?这算是设计院有史以来的前例。宁浅浅背脊发凉,所谓表面上看上去的好事未必是好事,她曾经被他设计当过炮灰,现在如此明显的差别对待,引起非议,不知道他又打什么主意,敢情她又是当炮灰的命?但无凭无据她实在没胆跟他理论。
接到任务后丝毫不敢怠慢就着手开始做设计策划,与客户端沟通,在吴总恶言相加中方案一次一次的翻新,但仍达不到他的标准,她不由有些气馁。
带着被批斗的一无是处的设计策划回到家,还未进门就接到了关枚的电话。
有的时候她觉得许多事都是事与愿违的,你偏偏不想面对,极力逃开之时,它却总是能找到你,然后缠着你。比如关枚的电话,比如关枚在电话里苦恼的说,蔺沈在绝食。
原罪第100章
宁浅浅推开那扇房门时,一个马克杯劈头砸来,如果不是她躲得快,头上估计已经见红了。
“滚出去!”蔺沈暴戾的吼道。
房间里拉得严严实实,扑鼻而来的浓烈酒味。她一打开灯,坐在地板上靠在床尾的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
房间里凌乱不堪,空酒瓶子随意摆放,一屋子的东西几乎被他破坏了大半。她紧皱眉头,那群人没脑子吗?这样还让他喝酒?
“蔺沈,你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蔺沈身体微僵,缓缓抬起脸,但眼睛仍不能适应太过刺眼的光线,微眯起眼,眼眸里亮光一闪而过,随后脸色越来越阴沉,“你还来干什么?”
不到十天,他明显削瘦了不少,脸色苍白,双颊都没什么肉了。这么脸一绷,显得更为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关枚说你在绝食,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她讽刺道。
他眼色一暗,怒意礡发,“非常抱歉没有让你称心如愿!”
“客气。”说罢伸手去解他的衣扣,他脸色微变,捉住她的手,微愠:“你做什么?”
“还怕我兽性大发不成?放心,这副病恹恹的身子骨,我没有一点性趣。”
蔺沈脸一下就黑了。但好在之后乖乖的没再轮动,由着她摆布。
她剥下他的衣服,看到绷带上印着明显的污血印子,想来是许多天没有换过了。她不由气恼,他非要这么折磨自己才心甘吗?这是枪伤又不是别的,引起病变怎么办?他怎么可以这么我行我素,一次又一次用性命威胁她妥协,可该死的次次受用。
她沉着脸让林管家准备好热水和消炎生肌的药,消毒的碘酒和干净的纱布。
伤口像是被水泡久了一样,周边的血都开始泛白,应该是捂出来的。碰一碰还会流血。她将碘酒擦在上面时,他的肌肉绷了绷,很浅的抽了口气。
活该!谁让他没有一点作为一个病人的自觉。烟酒不忌,难怪会好得那么慢。或许带着点泄愤与惩罚,她手上的力道加重了许多。他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却并未阻止她的动作,而是闷声说:“谁让你说走就走。”
这怎么就变成了她的错了?但瞧见他眉眼间透着那一丝委屈,所有的话都梗窒在喉间,骨碌碌地滚进了心底。叹了叹:“是你让我滚的,幸好没滚远,不然就不会再滚回来了。”
蔺沈不语。
换了皱巴巴的床单和被子,让人收拾了一屋子狼藉,然后由她亲自侍候大老爷用餐。
病情能让一个强硬的人软化,把蔺沈变成一个难缠麻烦的人物。把饭菜端到他面前,他将头扭到一边,不吃。非要她一勺一勺的喂,而且跟吃不饱似的,吃完米饭要粥品,吃了粥品要甜点,不折腾她似乎骨子痒似的。
她生气,他就板着脸在一边装死人。这还不够,她说要回去,他就开始摔东西,把漱园的人吓得大气不敢喘。
这大爷吃饱喝足就有力气折腾了,宁浅浅开始痛恨自己的心慈手软,如果早知道他会打蛇随棍上,非要将他再饿上几天才好。
关枚手脚麻利的把她的行李全部打包送到了漱园。然后悲戚的说:“宁小姐,你看看我的胳膊肘儿,都是给大哥折断的。你就行行善,救救我们吧。”
看着一屋子期冀的目光,她突然油然而生出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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