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痛从心底蔓延开来,他怨毒刻薄的话将她生生凌迟。她步履微晃的站着,转身就走。心里在流血,眼睛却是干的。
蔺沈扣紧她的手腕,瞳孔紧缩:“你要去哪里?”
宁浅浅冷漠的对上他的眼睛:“你是我的主人,你应该更清楚我要去哪里。”
蔺沈闭眼,须臾睁开,已恢复冷静,“我们不要为了一个相干的人争吵,这样对你并没有好处。”
宁浅浅绽放出一个莫名的笑容:“不相干的人?可这不相干的人似乎知道很多,多得让你不惜杀他灭口。”
“宁浅浅!”他的情绪已处在失控边缘。
“好,我不吵不闹,我要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回到明澳她已经精疲力竭。回程途中两个小时两个人没有说过一句话。宁浅浅泡了澡什么都没吃回房睡觉,蔺沈在阳台抽了半宿的烟。半夜他才睡下,无比自然的将她捞进怀里,重重叹了口气。
他知道她在装睡,只是没揭穿,然后淡声说:“蔡叔就是当年把我买给黑商贩的人。他拿走了我父亲母亲唯一留给我的遗物,就是那对戒指。”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解释的人,而且他的所作所为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我只是向他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宁浅浅忽然转身与他面对面,“可东西已经到手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蔺沈低叹了一声,将她搂紧了些,“他不该激怒我。”
宁浅浅撇过头不理他,但她岂会不知道他的性子?外表看似冷清但疯狂起来却比狼还要可怕。
他开始如蝶翼般的吻她,循循善诱,在她身上播种火苗。
“母亲说,那是对婚戒。”
可惜她沉溺在情欲之中,没有听到他几近低喃的私语。
蔺沈似乎逞心要累瘫她,目的虽然达到了,但却依旧未能逐除她内心的阴影。
宁浅浅在恶梦里挣扎。她梦见蔡叔狞笑的扑向她,振振有辞的念着:“你们这对杀人凶手,还我命来……”她无路可退,他越逼越近,脑门上的血滴在她皮肤上,真实的炙热感让她想尖叫。忽然蔡叔原本狰狞的表情一变,怜悯可悲的看着她:“我知道很多秘密,你想不想知道——”如白天一般,他的声音嘎然而止,尤如恶魔撒旦的蔺沈用枪打爆了他的头,脑桨溅了她一脸,然后蔡叔软绵绵浓腥的身体朝她压来……
她惊坐起来,身上汗涔涔的,一丝风漏进来,她冷得打了一个哆嗦。肺部好像被什么东西掐住,她需要用力吸喘氧气才能供应上来。
身侧的男人睡相并不轻松,眉头像是永远抚不平似的微皱,他下意识的探向身边却扑了空,陡然睁开眼。看到她后神色不似之前那么紧绷,但眉头却蹙得极紧:“怎么了?”
上卷第48章明澳岛,杀伐2
宁浅浅不可自抑的僵了僵,联想到白天那一幕与刚才的梦境,心底止不住的发寒。
不可否认,他让她害怕。
蔺沈的目光如针灸一般针穿透她的皮肤,让她无所遁形。她扯了被子侧身躺下,刻意与他拉开距离。虽然闭着眼,但她仍能感觉到蔺沈如火灼一般的目光。几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身边的床榻才微微下陷。
两人背对而眠,中间隔了一横臂远。屋外潮汐潮落,屋里却寂静的可怕。
宁浅浅拥着被子望着瓦数很低的瓷灯,洁白薄透的底,上面烫上一层贴花,弱弱的微光从细孔里透出来。她突然想起了孔明灯。
小时候,每到正月十五爷爷都会领着全家人在花园里放孔明孔。不论是裱纸还是编织都是爷爷亲手做的。爷爷有一手漂亮的草书,做完之后会在孔明灯上一一列出全家人的名字,点了灯,把它放飞夜空。它就像一只萤火虫儿,承载着美好的使命,飞得很高很远,直到消失在浩瀚的夜空中。那时爷爷会摸着她和林嘉南的头,喟叹的说:“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能陪你们放几年。”
以前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沉重与难以释怀,等她明白的时候,爷爷却再也不会开口说话了。
转瞬又想到被灭口的蔡叔。他为什么知道她是宁家人?他到底想告诉她什么?蔺沈为何那么紧张要杀他灭口?蔺沈到底在害怕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蔡叔肯定知道了些关于宁家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是蔺沈不想让她知道的。
被这些问题纠结着,理不出个头绪,睁着眼睛到天亮。但她知道,蔺沈也是一夜没有合眼。
计划提前,蔺沈决定起启回s市。
两人一前一后步行到坪地,登机,带好防护镜与耳罩。蔺沈拨开几个开关,引擎发动后螺纹桨旋转时带动起强大的气流。控制板上的灯一盏盏响起来,红绿交替来回跳跃。
忽然蔺沈手势一顿,面色骇变,宁浅浅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蔺沈已经飞快揽起她,纵身跳出机舱,身后“轰隆”巨响,灼热如火舌一般舔在肌肤,尖锐的碎片如刀片一般飞溅而来。宁浅浅只觉手臂灼痛,无比灼热难耐的热气几乎将她煨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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