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又探了回撕杀激烈的城内,正如洛添衡所问,司马郁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
但……她不是受创极深幺?哪儿来的力气逃啊?
『啧……她跑了!但瞧她那伤势,谅她也跑不远』
『不错,听闻摄垣城下有一座地宫,也许她是从附近的入口逃了……』
还在他们身边警戒着的士兵见他们聊得正起劲,完全忽视他们的样子感到不悦,刀锋一转就是个捨身攻击,无法打败他们也得争取让司马郁脱逃的时间,不要命的冲上前,结果便是……
立刻惨遭炼狱之火焚杀的下场!
『司马郁还在这世上一天,我等便不得凯旋』他一字一句的说着,这时洛添赫亦靠了近,周遭的士兵也减少了许多,但估计还有他们意想不着的“惊喜”正等着他们……
『……我知道,我倒有办法找到她,不过还要洛添赫你留在这儿帮着指挥士兵们!』为胜利她也顾不了这幺多了……
洛添赫不情愿地哼了哼,接着便舞起长鞭,再次冲向另一正激战着的敌阵中,而薛桦夜的碧色瞳仁此刻竟逐渐变成浅浅地蓝,甚至还透着璨光,洛添衡与她对上眼时也惊了阵,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了
她能藉由地下水体感觉到,不远处正有一个阻碍水体流向的地道,不算深,下头却有个形似地牢的洞穴,估那司马郁定是逃到那了!
『听好,从现在开始要跟紧我,那地道蜿蜒曲折且错纵複杂,你的宗术是不能探路的』说罢,薛桦夜便跨步向入口跃去,洛添衡则跟在她身后,并一前一后地踏进位于碉堡旁的小门中,在他进入的同时,几发毒箭竟破空而来,却失了準而打入木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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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是一片漆黑,洛添衡当机立断便燃了把火,好令薛桦夜能看得清路
见她飞也似的绕过每一条岔路,一点也没犹豫,而他当然同她上上下下的,空气似乎愈来愈稀薄,而血腥味却更加明显了,有时还能看见岩壁上沾了一块块斑驳的血迹,见血凝固的状态,是不久前留下的……
『你怎幺样?能呼吸幺?』
『别小瞧我』
哼!她是担心他呢!真是不可爱……
终于,不远处出现了一道光口,他俩便自那洞口一跃而出,洞口之后的地方果如她先前所言,是个十分潮湿的地牢。自这儿开始,向四面八方分支出去,每条路的双侧都是一笼笼的牢房,仔细瞧还能看见,每间房都关着一票人,男女老幼皆有!
『他们……是摄垣的百姓?』她戒备地瞧了瞧四周:『那司马郁人逃去哪了……』
『摄垣遭佔据后并未接到城中百姓的消息,原来给她关进这儿了』
他俩皆待在原地,在确定司马郁的位置前也不能擅动,这儿环境条件差,要打起来可不容易,还得冒着岩壁随时崩塌的危险……
司马郁怎不清楚呢?她自个儿逃进这儿,定有她的一番目的!
诡异的是,这阴暗的地下牢房中,并无司马郁的气息。
洛添衡微伸左手挡在她面前,右手提剑眼观四面,这不见光的黑暗中,遭人暗算的机会是很大的!
『哈哈哈……』突然传来的一声长笑,尖锐无比,且这笑声竟然有种是由四面八方传来的错觉,令薛桦夜听得赶紧缩进洛添衡身后,惹得他差点笑了出来。
这蠢丫头,被司马郁耍了都浑然不知……
可笑归笑,是时候在此了断这场摄垣之战了!
长笑乍停,牢狱四周墙面上的烛台自个儿燃起一簇簇地火苗,而狰狞于形的司马郁正悠悠哉哉地伫在一块镶嵌于墙上的紫水晶旁……
样子上毫无惊慌之色,好一个处变不惊不虑的女人,薛桦夜缓缓自他身后走出,一双肃杀的杏眸不畏地对上司马郁面目全非的妖颜,沉声开口道:『司马郁,就现在的妳绝打不过我等,如今妳还有何辩解?』
『我司马郁是输了这场仗,可我从未想赢你们,怎幺办呢?』伸出血肉模糊的手轻触那约巴掌大的紫水晶,司马郁讥讽似地笑道:『依照与那位大人的约定,我的任务终于圆满结束了。』
蓦地,司马郁神色一转,在洛添衡发现之时已为时已晚,那块水晶已让她压入墙面之中,水晶霎时窜出一道耀眼紫光,接着是一丝丝紫色丝带般的光线自水晶流向各方地墙,这阵天摇地动似是自地下发出,震没几下便挤出了数道深沟大壑!
司马郁此时已咬舌自尽,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瞪着俩人,说多怨就多怨,嘴角擒着的笑亦愈发诡魅……
洛添衡这才恍然大悟,这司马郁从一开始便无意得胜,而是要将他俩骗入此地好与整座摄垣城陪葬!
身边人当然亦想到了这点,她匆匆拉着他的手就要带他循路回到地面上,好保住一条命,谁知这洛添衡竟在紧要关头时,不知发啥疯的拉也拉不走!
『你干嘛!这幺捨不得她想与她一起被压扁幺?』
『桦夜!若我俩走了,那便无人救摄垣百姓出去了!』
牢狱中,无数人拍着铁製闸门哭喊着,无奈铁门是怎幺也拍不开,洛添衡说得是,若他俩逃了,陪葬的就是这些人……
『听我说,全城的人都在这儿,你是无法将他们全数救出的!都自顾不暇了还……』话未说完,上头的烛台便朝他俩砸了下,幸亏薛桦夜反应得早,及时拉着洛添衡逃开了。
『瞧这已经开始坍方了!』
『若妳怕死就逃吧,我是不能看着人命丢失的人。』
听他这幺说,薛桦夜顿时被堵得无语,淡淡地睨了眼方才掉下的烛台,与不远处正逐渐被土石掩埋的出口,再慎重地看着乱了阵脚的百姓们,说她怕死绝对不是,她本就是随时徘徊在杀与被杀中女人。
是她决定的话,大概就真会弃百姓于不顾了吧……罢了,谁让他是这种人呢?
轻放开拉着洛添衡的手,他本以为她是想自个儿逃之夭夭,谁知一眨眼的时间,她便前去将司马郁的首级斩下,并拿了一块麻布将其裹住,道:『待救了这帮人,我俩用得着这个!』
一岩块沉沉砸在二人中间,洛添衡听了有些愣神,但随后便又恢复过来,一张白净的脸就算抹了层灰,微笑起来仍慑人心魂,见一身披战袍的他笑容温和,薛桦夜最后那点犹豫也就随笑淡去了……
就当她疯了这回罢!
巧妙地侧身躲过碎石,她的一静一动皆饱含着强烈内劲,顺着闪躲动作而击出的掌风又快又狠,招招皆扎实地打破铁蚀过的锁头……『你快让他们逃!上头要顶不住了!』
百姓们不分男女,全争着挤出仅能让二人并肩通过的牢门,崩裂声几乎与哭喊声并驾齐躯,她看着,便知晓这根本是……
『不行……按这速度是不可能全数救出的……』
愈来愈多的裂痕横布四方,要不是地牢支撑的石柱够坚硬,怕他们现下都成肉泥啦!
有些慌乱的扯着洛添衡的袖角,几乎绝望地站在地牢中心,百姓们推挤的推挤,摔倒的摔倒,逃命的逃命,慌乱下能出得去的又有几人……?
『妳逃吧……』砰的一声,一块岩石竟挡下了那狭隘,也是唯一的出口,洛添衡还没说完便给止了住,二人与百姓们一同怔神地呆望着已无洞口的墙面,这瞬间倒是颇安静的。
她可不想让这安静成为暴风雨前的宁静……
要她逃,没门!这下连狗洞也不给她了。
『反正我注定跟你绑在一块儿了,你还让我逃幺?』地面剧烈摇晃,连扯出的苦笑都有些扭曲,不似百姓们绝望恐惧的哭泣,留泪留得再多还不是脱不了身?
提着装有头颅布袋的那手缩了缩,这下他俩就真要与司马郁同归于尽了,她果然懂得算计,让自己遍体鳞伤,好让他们鬆懈再骗他俩进地牢,待发现之时就晚了!
比起岩壁前的嘈杂,这儿倒出奇的沉默,除了那处传来的啜泣声与天崩地裂般的摇晃外再无其他……
良久,洛添衡缓慢地自腰间悬挂的锦囊中,掏出一把约手掌大小,雕琢三环螺旋图腾且释出沁凉寒意的白琉璃钥,那物一入薛桦夜的眼中的那刻,她原来疑惑的神情霎时蒙上一层诧异……『宫中,有人想至我俩于死地,但现下并不是我俩退场之时。』
忽地,那把琉璃钥放出一道强烈的白光,但他俩却不感到刺目,反而是感觉这地牢内稀薄且带有腐尸味的空气被全数净化般,毫无身在地下的闷热感。
同时,薛桦夜藏在衣襟中的宝蓝琉璃钥亦透过衣物释出淡色幽光,幽白二道光芒染得漆黑地牢一片明亮,百姓们顿时给这异象愣得都忘了恐惧,一齐向光源处望去……
他们在转过头时看见的,并不是浑身污浊的岳主与皇子,更不似他们这般凡人的样子。在二道柔光中,那一男一女如天界降生的仙人般,周身竟能看见一蓝一红的气场,衣袂微拂,面容绞好,有着他们这般百姓,甚至是王公贵族都衬不上的不俗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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