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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寒冬季,能有几日的暖阳是令人引领期盼的……
敌楼这儿的司马郁同洛添衡正打得激烈,血珠飞溅于刀身,二人的衣袂皆染上了不少自己和对方的鲜血,在一回回地过招中翻飞如捲,而室内早是混乱不堪
谅他俩自三更打至天明,司马郁却仍不见疲态,身上几处刀伤她全然忽略,挥舞刀枪丝毫不手软,一攻一守皆是要害,在洛添衡评估之下,他怕是支持不到半时辰了……
『哈哈哈……还敢撂话去揭发我呢!这幺瞧,您可是精疲力竭了呢?』挑衅依旧,攻势亦毫无停歇之态,司马郁美丽的桃花眸中星火如明,洛添衡瞧了甚是刺目……
原来……她是为了耗损他的体力……
这也难怪她先前的攻势是这幺不缓不急的了,不失力量却毫无章法,扰乱他又令他不得不上前应战,而她长年在塞外,体能也是自小练到大的,在皇宫的时间也没多长;而他幼时在宫中的地位不比现今,能习武的地方还是师傅啥的,要见还难得多,要不是他遇见巫山的蛊术师,现在也还是废材一个!
司马郁怕是看中这点……
『爷说得出,便做得来……』
此句宛如寒冰般的话儿还未完,司马郁便机灵地弹跳向后,她手上的那把鎌月大刀还被融了半截,而那滩银糊糊地融钢还一点点地滴落在地,还见洛添衡回击似的微笑……
是某种……能融蚀金属的蛊毒吧?不过他是怎幺弄上去的……?她竟完全没发觉?
『口气倒挺旺的,但你真以为你等能活着离开?』
司马郁轻蔑地笑问,她那有几道血口地手指竟缓指往窗子之外,淌着的血珠还摇摇欲坠地啣在上头,更衬着她手指地玉白,她笑道:『湘儿,可正对付着你七弟呢,呵呵……』
湘儿……是司马湘?
听此谲语,洛添衡还懵了半晌,未料这敌楼忽地陷入一阵摇晃,不仅如此,下头还传出众人的惊呼与岩石如雷贯耳的碰裂巨响,这晃动还比火山爆发的那回激烈,他也是扶紧了一旁的石柱才勉强站得住脚,反观司马郁,还是那无所畏惧的样儿,好似这是意料中的事儿一般……
『全军往后撤离!快将剩余的磷粉洒上地面!』下头传上洛添赫发号军令的声音,平时从容不迫的他怎幺听来如此着急?
蓦地……这幢敌楼竟大幅震了几下,司马郁原来雍容地微笑竟莫名地一僵,接着便是自墙上传出的喀声,愈来愈响亮……愈来愈频繁,室内陈设早散了满地,再然又是几块石子落至他的面前……
不好……这幢楼竟然要被震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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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摇地动与耸天火墙,再乘上漫飞巨石的破坏力,摄垣城已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洛添阳早已趁乱混入正遭战火肆虐地城内,如今已躲入安全之处,待着时机来临,再前去同洛添衡会合
『呀!』
又一块巨石砸落,在他面前那已伤重在身的司马兵竟给同伴推下的武器给活活砸死,尸血飞溅,他的眼珠子还滚至洛添阳的跟前,骨禄禄地盯着他瞧,布满血丝的模样还怪阴森的,然而……
他却为这些人婉惜……
司马家本是大赤最优秀的武将世家,自开国以来便代代立下显赫战功,以赤诚之心、精忠之意赢得历代帝王信任,如今却因一位养女而同朝廷兵戎相向,何来苦言之说?这些人当中又有几人是愿意的?
就是现下,司马家显然已不将自己人看在眼底,能杀便是一个,能砸又是一个,哪还管灭的是敌军还自己人?简直惨无人道!
他又闪身跃上高台而旋身站立,这回看见的不止是战况激烈的内城,连薛桦夜所在的敌楼亦瞧得一清二楚,再认真点瞧,还能隐约看见那二道身影迅速刚猛的过招,激烈程度同城下是不相上下,看来是和司马郁碰上了……
『六弟,很快你便能同你皇表姐见面了,高兴幺?』
依旧如沐春风地笑着,却又更加深远了些,而理所当然的,给迷昏的洛添烁一声未回,白皙的面容稍嫌憔悴了点儿,这令洛添阳又添了分罪恶感……
还请……原谅他们的做法与自私
洛添阳又扶好了洛添烁,双脚轻轻一蹋,便又接近了敌楼几分,里头的情形他愈瞧愈是清晰,而扑鼻腥味是渐渐淡去,忽然,又一阵剧烈摇晃,停留于半空中的他,竟在几秒钟后看见……
洛添衡拚命前去护住薛桦夜的身影……和后一刻崩塌而下的敌楼!
同时,后头竟传出一阵崩裂声响,接着窜出一道赤色火光,亮得几乎能掩过阳光,且火花四处飞扬,极难想像,后头是什幺情况?
他轻盈的落地而立,回首一望,方才那片杀戮之地竟升起一道圣洁无杂色地赤光,下头还有一个个的火宗在那儿兜着圈子游走,橙色火燄缀于此酷似莲花千瓣,而光束中心,正是手执赤龙鞭的洛添赫!
地狱火莲……
连五火八厎阵都搬出来了,看来洛添赫是决心打硬仗了吧……
但现下他所忧虑的……是被埋进石土中的他们……
想罢,洛添阳便不作多想地再次跃上敌楼,身影愈是接近依旧尘土沖天的崩塌之楼,心底的不安便愈是沉重,终于……他纵身着地于一块石板上头,眼前的沙土完全掩盖住他的视线,耳畔毫无声响,譁然一片,就是一点儿气息也无,楼中人好似消失一般……
不可能……他们一定还安然无恙。洛添阳微呼了口来自严冬的寒气,手心却如艳阳般地灼热无比,当他送出贯注十成内力的掌风时,杂黄烟雾早已给他搧得老远,热气的余韵犹存在此,而敌楼残破不堪的模样煞是撼人
大块小块,稜稜角角地灰色石块竟杂乱地落在各处,一支半折的锦旗仍旧自顾自的翻捲,空中除了残留的沙土,还有一股属于老旧楼阁的霉味,除外,半个人影皆无……
『不许窜逃!给本将撕裂那不堪一击的阵法!』
『杀~!』
后头的战事已导入正轨,源自司马湘自信从容的命令,司马家的十万大军已围住那朵艳丽娇媚地莲火,在出拳的瞬间击出巨长土椎刺入莲瓣,同受阵法庇护的火宗决一死战,可此阵是为大赤军阵中的上上阶,岂是区区土宗能轻易摧毁的?
洛添赫正盘坐于火莲阵眼中心,一手执鞭,一手拈诀,那双慧诘灵动地眸子正死盯着不停挪移错开的土宗,己方的火宗已折大半,还有几百名是普通兵士,受火莲之惠,谅司马湘再有本事,若欲破阵依旧困难万分,他必将逆贼以集千万煞气的地狱之火加以毁灭!
火莲似是感知到他的决心,那千重莲瓣便盛开更盛,甚至由橘转紫,开始化为紫幽毒火,与洛添赫相互共鸣,莲表清廉,出淤泥而不染,而呈紫蓝幽泽的火莲更能胜任其名……
『听着,若司马军再不交出城池并归顺皇城,爷将在此将你等就地正法,就时……』清冷一句忽顿,洛添赫蓦地莫名的撇头望向显然有些震惊的司马湘道:『爷将抛却一切旧情,执法绝无二话!』
『哈哈!旧情何在?当年救下你的还不是本将的军队?现下你使了五火八厎阵,到底早将情恩忘个乾脆!』
莫说旧情,就是一丝感恩也不见!
听司马湘这放肆的讽刺,隔着半透紫火凝视她艳丽依旧的容貌,洛添赫又怎幺不记得司马湘的语意何在?
然,奈何过去终成云烟消散,回忆已成一种奢侈,他与她皆不是公私不分的人,既然上天让他俩相距七年的重逢是如此局势,那他亦无话可说……
阵网已渗入地面,洛添赫不再理会正挥舞刀剑的司马湘,而是开始催动内力,同仅存的火宗一同替火莲灌输真气,而冬雪……再次的从天而降,暖阳已蔽,现下是寒风阵阵冷飕飕
而司马军仍在司马湘的带领下勇闯阵地,落石早便停歇,不顾脚下的紫火是多幺诡谲,土宗依然尽其全力的掀开一道道的土浪,打算以地攻摧毁火莲基底,却殊不知,这不但徒劳,还是能致他们于死地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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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纷飞,乌云蔽天……
在地狱火莲愈绽愈艳地同时,敌楼废墟的下方总算是有了点动静
这儿,缚住薛桦夜的铁鍊已遭石板砸碎,而还是半昏半醒的她这下是被摇醒了,可清醒是好,被埋了又是另一场灾难,她只能倜侃自个儿的霉运过盛,啥倒楣事都冲着她来!
她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还不是稜角分明的巨石,而是洛添衡那沾染血污的战炮,同扑鼻而来,她再熟悉不过的血味儿,原来……在敌楼崩塌的那刻,他还来护她安全吶……
感觉得出……她正被此人护在怀中,按她的印象来看,这角度还刚好是能让她避开落石的死角,她没事……却不表示洛添衡没事……
『你真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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