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7易性现象

搭配食用曲目：

MaxRichter-Nosedive(MusicFromTheOriginalTVSeries)

很喜欢MaxRichter这个音乐人。

以上请享用。

xxx.

坐在床缘思绪有些飘忽，或许因为身旁的人才会重新思考这些情绪。自我发现司城波道是个女孩不是什幺矮小可爱的少年时，我便欣然接受自己被当成女孩子的事了，甚至还有点希望自己真能成为女孩，自我从她眼里发现连她都不愿面对的真相：她喜欢女孩子，便如此了。

「阿换？阿换？你在想什幺阿？」身旁的「女孩」问我，那是在我们高二下捅破彼此的窗纸后，「转性」直到现在的道君，正确来说是因为我而面对自己生理性别的道君，不急着回答可情绪有点混浊，我看着她回：

「我想起你国中骗我是男生的事。」说完马上拿起燃烧有段时间的凉烟抽了口，她的眼神闪过一丝複杂而难以解读的情绪，那消失的情绪是否名为「受伤」？

「别这样阿，我也跟你一样阿。一开始穿女生的裙子去，结果被骂得很难听，呛我变态人妖伪娘的大有人在，只不过我最后没你那幺好修养还能送个秋波装傻了事......」看着有些手舞足蹈积极解释的道君，帮她把想说的接着说完：

「打了一架然后露出裙子底下的运动裤那个收场吗？」

「对阿，现在想想真是丢脸死了，阿阿阿！好白痴！」女孩缩着头，是在装鸵鸟吗？看到这幕，我的手不受控的抚上，轻轻地顺着她的髮，这倒是让我想起那时候她说的那句话了，因为太豪迈还记着。

「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时妳才说什幺『国中生就该来点不一样的才有趣吧』？」现在想想这幺逆来顺受、符合大众期待的道君，其实非常倔强阿。以前习惯游走于游刃有余的关係，都没察觉到这家伙并不真的同她对外表示的那样外向随和，难道就因为不够懂她，她才会对那个人投注更多的目光吗？原来我从根本上就输给那个人了吗？那个总是能看穿一切的人──她的声音有些悠远地传来打断我的思绪：

「对阿，不然你以为为什幺我三年都穿裤装，不过也有一点是因为我那时本来就觉得穿裙子很娘，大概觉得男生都能装酷，自己也想要那种很帅的感觉吧？反正以前也从没觉得自己是完全的女性，而且我本来也不太在意别人说什幺闲话，所以就放任那种情况发生到毕业了。」道君坦然的模样倒让我感觉像刻意隐藏了什幺，或许是那个满不在乎的姿态吧？这幺一想才惊觉自己说不定也像那个人一样，有着很深的城府。

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我又走远的神智，接着说道：

「再说小时候我也不只一次被误认是男的。跟你说，有次超扯，那是我去我家附近麵摊买麵的时候发生的事，老闆看到我直接叫我『小弟弟』，我都留满长的头髮了还能被认为是男的！不过后来想想，可能是因为那时我全部的头髮都扎成马尾，他又只看见我的正脸吧？唉，后来国中也发生一次，不过那时我都刻意剪短被误认也就算了，你说，要我这种和你本来就不同的人，怎幺相信自己真会是个女性生物呢？女性的刻板印象离我对自己的认知，实在是太远了。」我没漏看道君说这话时受伤的神色，难道刚刚她看我抽烟时闪过的情绪是因为这个？不像阿？阿！应该是因为那个人...唉，因为那个人也抽同款烟吧？我也真是自讨没趣，触什幺眉头，真是糟透了。

伸出手示意她暂停一下，一手食指便揉了眉心，双眼紧闭。不知为何，听了这席话心中出现了一丝感悟，有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和环境催化而成的。明知这是真理，可愤怒的情绪还是难以抑制地涌了上来，果然道君的事总能轻易让我失控。

『如果我在她年幼的时候就在她身边就好了，绝对不会让这些白痴有机会说这种话！』这样的想法也不由自主的浮上心头。唉。也只有自己情绪稍微失控的时候才会想起那个有点变态的兄长，他真的还算挺不错，虽然人躁郁了点，可过去只要有谁敢把我当女的或来骚扰我、跟蹤我，他一定冲上去揍得那些人叫救护车才肯停手，而身旁的邻家大哥、我们俩兄弟的幼年玩伴，同时也是那个人当时的伴侣─B君，也一样护着我。就连现在长大了，老哥也硬要和舅舅要人，还配了不少擅于隐身的保镖给我，虽然那些技术都遭透了，我不用看都知道他们藏在哪，像远方餐馆里，坐在玻璃窗前的桌子阅报的西装男就是其中一个。

独生的道君显然就没有我的待遇，她甚至生在那个几乎让人窒息的家庭：双亲容易因为公司营运问题起争执、为了得到产权还想顾杀手做掉亲戚的世族，长年在这种环境下怎幺可能有常人的思路，或许现在她的坦然真的是坦然，早就能做到不在意了吧？唉。如果她跟我在一起，就没这幺多问题了，可惜现在的她应该不会答应，想着这样的想法便不经脑的脱口而出：

「如果我在就好了。」

「什幺？」道君的神态还有点担忧，大概我刚刚沉思太久她以为怎幺了吧？心上不自觉的因着这神态暖了起来，果然要捨弃这份情感还太难。

「没什幺，我有点恍神了。是说，那妳现在觉得妳是什幺性别？」如果可以转移点注意力也是不错的吧？至少现在她算是自由之身，可在私心作用下还是会期待她能说出『性别是个女的，现在喜欢男生』这种话，毕竟那年的司城波道生理与心理的性别我可看得清楚。

「喔，你是说生理还是心理？生理暂时无法改变，我不会为了想成为单一性别而变性，那太愚蠢了，真正的性别该是完全的自我认同，心理性别就算与躯体不同，也不影响恋爱的心，不构成恋爱的阻碍，不构成自我的不认同，我是这样认为的啦？不过心理上来说我是genderfluid(注1)，所以变性真的不在考虑，外加上现在变性只有假屌，谁会想装假屌阿？要装当然也是装真的，可我的染色体就是XX，怎幺可能变成XY，现在科技根本无力，那种女性变性的想法根本是肉体伪装的空谈、哈哈！」听到这里我鬆了口气，但那让人不确定的名词还是搅扰着我的神经，有些紧张的追问：

「等等，genderfluid是什幺？」

「就是心理性别会流动变化的人，没有固定的性别。通常时间上来说变化是连续的，连续是指现在自我的意识是男人，下一秒可能对自我的认知变成女人这样。我自己是看情况才转变，比如遇到环境太多女人，我的性格就会相对阳刚，可以说此时的我就是男性，穿着喜好语气作为都会变得男性化，或说男性刻板印象下的行为。但其实真要说的话，对我来说自我认同的性别变成一种伪装或是保护色吧？因为我更加觉得我是没有性别的，因为这样我和男性相处也容易没有戒心，毕竟一直会有种我和他们相处时就是个男的的感觉，很难形容啦！总之就是一种很正常的普通异性恋男性的感觉，所以不会对他们有恋爱情感，当对方靠得太近被乱摸或是什幺的时候，也不太有排斥反应，会觉得对方是不是不小心碰到的或是在闹吧。对上女孩子就会很想保护对方，觉得娇俏的女孩很可爱之类的想法？遇到成熟知性、性感的女性也会想追求，跟普通异性恋男子没什幺不同。」

「不会吧，妳也太...所以国中刚开学那会儿妳被言山摸，没有像一般女生一样抓狂，是因为妳觉得那时的自己是个男的？」惨了，失口问出藏在心底很久的疑问，好险她没发现似的回应：

「对阿！但言山那时太过分了，他居然──」

「什幺？」他到底把妳怎幺了？！惨了，我好像变态，居然起反应了。

「他不知道从哪练的手速，把我的拉鍊神速拉开手马上伸进来乱抠、干！那个王八蛋如果还活着我一定让他再死一次！」道君欲言又止的模样，对！就是这副神色跟那年一模一样：害羞得满脸通红，眼角微弯，忍着笑却又明显能从瞪大而锐利的双眼中察觉怒意，这样的道君真的看起来好美味阿！唉......想想就觉得：

「我那时就该不矜持的也去摸摸妳、阿！痛！错失良机阿！别捏了我错了，哈哈！」唉......我还是先想想怎幺消一下那个部位好了，真的被带坏了。

「阿换你去屎！少学他北七喔！哈哈！」

等等、这样说来不会吧？

言山从第一次见面就认出道君是个女儿身？！天！是只有我太迟钝吗？！

「那妳的恋爱性向呢？」我只想知道这个阿！道君！

「很难说耶，我应该还是个bi(注2)，我刚不是说我觉得自己的性别会流动变化吗？假设我当下觉得自己是男性好了，我除了是个异性恋男性，同时我也是个同性恋男性，这样说会不会混淆你阿？总之就是同时间我对男性也是能心动的，有时瞬间会在对上男性的时候变回女性的认知，可也可能会有以男性的认知喜欢上另一个男性这样的状况出现，就连我自己也很难分辨，这时的自己喜欢一个男人是以异性恋女子的心境喜欢上，还是同性恋男子的心境呢！」听到这我不确定的问了句：

「那妳有对哪个女人心动过吗？」

「有阿，不过目前遇到喜欢的女人都比我年长个十岁，我果然喜欢大姊姊阿、呵呵。不过大姊姊都是不可能介入的类型，什幺有了小孩阿，不然就是观念守旧无法接受同性爱，你懂我外表还是个女的所以她们怎样都会主观认为我是T(注3)，就算我心里性别是男性也不会把我当成异性恋台性的。唉，这害我现在喜欢男性还是大于女性吧？」听了这话我像她坐得更近，她像推开大型犬一样的两手抵在我脸上意思意思的将我推开，那眼珠狡猾的滚动着也太可爱！赶紧接着问她，感觉我就快要看见真相了──

「所以国中那时？」

「那是我傻傻不懂自己、不敢面对自己，高中前我都以为我的恋爱性向跟多数异性恋一样，而且不只一次被家人问过是不是喜欢女生，对于轻易面对世俗眼光还是无法坦然吧？直到言山离开，才慢慢有办法面对被压抑的部份，现在也能很自在的对外说自己是个bi，想想果然要到大学，人才会成长阿。」

「妳在逃避吧？我是问......」

「我知道啦！阿换你的眼神太露骨我害怕，嘻！哈哈！」

「哪里露骨啦！笑什幺！」伸手揉乱她的头髮，她却抓着我的手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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