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言山懒得理我们了，继续处理酒杯。

「因为伊森是唯一一个会让三三想来捧场当客人喝一杯的当家，而且伊森这个人特别能说心事，但嘴巴又很紧，还能赊帐，所以我们这里几乎无人不爱他。」壮大汉如癡如醉地讚扬那个叫伊森的男人。说也奇怪，我搜寻了下回忆似乎还真有这幺一号人物。

「你是说那个头髮很短，浅金髮色的高大外国人？」

「伊森不算真正的外国人，他有这儿的国籍，顶多是个混血。据说四分之一的血统是德国、四分之一芬兰，另外两种大概一个黄种另一个我就不知道了，顶多知道他会很多国语言。对了！他的场有超多外国鲜肉会来，这也是他人气高的原因，s9(注6)的老闆为此还将他的班调到週末时段，哈哈！敬鲜肉！」说着就见他朝我敬酒，因为言山在所以我放心的回礼，不过这人豪迈的程度和我真是有得比，都用海杯在喝的！

「三三应该是里面的异类吧？这个家伙可是超文青的耶？」我不由自主的吐槽到，反正言山一定也觉得无所谓啦。

「这你就不懂了，他的场有很多文坛人士会来，可说是整个Bar智商最高的一天，很多政商人士也会在他的场出现，绑大款的男男们都挑这天来发骚，看远方那些扭屁股的小0(注7)就是最常见的。」顺着大汉的手指看去，舞池里还真的比平时多很多脱去上衣的年轻肉体。

「喔喔，但这样这些知名人士他们的日常生活没问题吗？」

「当然！s9的身分保密做得很好，出了Bar还纠缠不清的，除非你情我愿，不然都能请得动警方高层，这幺硬的后台你说有什幺疯言疯语会在外面流传？还不都怕郑家介入。」

「等等，你说郑家？」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郑家吧？这幺说来阿换曾说过他舅舅那边算是军方的人。才刚想到这里一个熟悉又厌恶的低沈男声马上横插一句：

「对！我家的怎样？有意见？」看着熟悉的狼犬（？）出现，打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阿！亚博你来啦！快给这可口小伙说说你家产业，免得他一脸涉世未深的样子。」听了瞬间青筋直冒，伸出中指！?

「你这三八才涉世未深！爷我和三三还有一腿呢！」

「是是，上週说这句话的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不聊了，我看到今晚的猎物了，先走啦！」

「喔、掰！」

「道君，你怎幺会和那家伙有关係？」亚博突然贴近问我。

「走远那个？」我瞥了正贴在一个妖豔小0身上激舞的男子。

「不是那个，是吧台这个。」他手指指了正在摇杯的言山。

「我们场外认识。」倒是言山皱眉替我解围了，出乎意料的亚博并没有继续说什幺，但为了表答谢意，所以我问了几乎只有我们知道的暗号：

「今?天？」

「Non!(注8)来、喝酒。」显然觉得亚博很碍事，他不到一秒就回绝了。

「你们讲这什幺星球的话乱七八糟的，一点文学美感都没有！」

亚博在某些时候总会执着于一些奇怪的地方，和言山那口子有的比。

「少B君那套了，你就讲话最没逻辑的那个。」懒得和糟大叔解释。

「三三，你现在要走法语路线了？」一个看起来就是有赞助过言山的斯文眼镜大叔问到。

「和Ison学了点。」说完马上有看热闹的吧台客人吹口哨问：?

「三三，你和伊森做了没？」言山听了顺势滑出一杯威士忌给那位客人同时回答：

「我们很纯的，收起你那有色眼镜。」

「纯你妈啦！你纯我的下半身就不会勃起了！哈哈！我都来捧你场看看你治疗我的阳痿呢！」

「靠！这些废物尽说些垃圾话哈哈哈！来、乾！」

「乾！」

这是为什幺我爱这间Bar的原因，有郑家罩着也有自己人在，安全又能尽情放纵，还有这些能让内心礼教尽数消失的腥羶色可以使人发笑，真心发笑！

「请你的，看在哥哥这幺爱我的份上，想要我的裸照一份算你一万就好、爱你唷。」言山随手掏出一张拍立得照片，真是颇有诚意世界仅有的一张阿！还是上次我帮他拍的......原来是準备这时候歛财阿。

「噁！三三你太噁心了，有没有节操阿！裸照给我好了我买！一万小钱！」年轻的红毛男子怪叫，最扯的是还真的卖出去了！

「哈哈！别着了三三的道，B君不发火，郑兄还不灭了我们？」一个有着猥琐相貌的瘦子在旁拍桌。

「赖猴你傻了吧？亚博自己就是最没节操的那个！你没听过他和他那小0的爱恨情仇阿！」高大的年轻男子笑骂。只见亚博马上回应：

「别扯我头上来阿！裸照我无所谓，他爱现他家的事不是插入我就都不管，看你们要深喉还是什幺都可以后面解决，我眼里的背叛只有插入。」还双手举高装无辜。天、不愧是郑亚博，这种话也只能从他口中听到了。

「靠！亚博你才是最渣的哈哈！B君好可怜，三三要不我们后面解决一下？」红棕色头髮的男人询问言山。但显然言山不想和这群废物有过多交流：

「不要，我对软屌没兴趣。」说完点燃B君惯抽的那款印有骆驼图案的烟。

只有在这，言山抽的会是别的烟，交给副手调酒后，他就走到我们这桌前坐定，还伸手玩起我的自然卷，我也懒得理他。

「噗哈哈哈哈哈哈！你滚啦红毛！别破坏人感情，跟我日一砲先！」别看这男子长得挺文明的，其实也是个会被s9打回原形的货。

「你去吃屎！老子死都不让你这弱鸡上！」被称为红毛的青年天生髮色就是外国人特有的红棕色，据说是个伊森的信徒，但因为言山和伊森交好，因此言山的场也总能看到他出没。

「开赌盘啰！今晚红毛赢还是蓝志赢！下好离手！」亚博开心的开启赌盘，四周观战的客人都摩拳擦掌。被称为蓝志的青年喊道：

「老规矩赌酒的数量！」蓝志是个身材匀称的年轻男子，据说已经看上红毛很久了，红毛却以各种理由拒绝他，一週至少会看他们在s9闹个两次。

这儿的规矩是赌人的酒量，因此想要谁输就将酒压在输的那一方，赌法当然是两边的人都要把压的酒喝完，不喝完的直接算输，先倒下的也算输。每个客人至多可以赌一杯酒，酒杯也是统一样式，酒种不限。因为过去曾有人酒精中毒送医，s9老闆才定下了这些规定，谁叫这里客人太多又总是玩得没有分寸。

今天也是赌红毛输的人比较多，没办法，大家都等着看蓝志收了这只聒噪的孔雀！

「赢的可以拉倒地那个去后面开房，但老样子酒钱先结清。」言山开始擦拭酒杯，将酒杯递给副手，一边收起酒钱来。

「三三你是恶魔！」

「对阿！你和伊森相处这幺久怎就没学会赊帐这技能！」

「当然是因为我没伊森那幺屌的拳头可以把赊帐期限到还没还钱的『各?位』揍到住院一个月阿？」言山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提问的人，现场多数人却倒抽一气。

「靠！别提那件秽气事，想到就发寒！」

「听说上次那个肋骨断四根，鼻樑断裂、四肢骨折......」

「原来伊森的武力值还很高吗？」讶异的我询问亚博，却得到更加意想不到的答案。

「对阿，和我陪练的能不高吗？」

这大叔大概是有点醉了，一只大手直接伸来帮我洗头，难道是刚刚吃醋了？我想推开却被擒住。

「亚博没和妳说过？」言山无奈的看着我们的互动，大概是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幺事，我们相视后无奈的笑了。

「没，不过、郑亚博你滚远点！我没醉！」

虽然已经可以预料到我的热闹已经远离我、背脊早已开始发凉，但我酒也没喝多少阿！

「你醉了，我送你。」

「阿──！你这个王八蛋糟老头变态色情狂放开我！你快救我阿！」

我向言山求救，却见他笑了笑看着我吐露残忍的话语：

「Non.」就像过去我看着他被B君带走那样......没来由的悲伤瞬间盈满了我、或说我们──

『如果这是命运，妳会不会哭泣？』

我想起初次见面那晚，躺在被窝里一手抚着我的头，另一手书写什幺的、低喃的他。

xxx.

注1：superego。精神分析学家佛洛伊德提出的超我，高道德规範的自我概念。

注2：孪生的光子，即是孪生光子，其中一个光子的量子态会与另一个光子连在一起。比较容易理解的解释则为A和B会相互影响、状态等同，像是複製出的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命运共同体那样。此原理涉及「光子纠缠（PhotonEntanglement）」详细请参照wiki相同页面；部分内文摘自─纠缠光子拍出「薛丁格猫」悖论照片网路文章。

注3：鸡掰。女生的生殖器，也有骂人干你娘的意思。

注4：419。Foronenight的读音就像4、1、9的英文读音，因此常被人简称419，也就是一夜情的意思。

注5：三三。言山在酒吧的匿名，多数熟客还是喜欢用自己的名字，言山因为还是学生被老闆特别要求使用匿名。

注6：s9。为「sexy9o'clock」这间Bar的简称，因为名字对多数人来说太长，或有些人不会唸，因此多数人在讨论时只会称简称，只有在推荐别人来的时候会称这里的全名。

注7：小0。即是0号，在gay圈，1号为插入方，0号为承受方，但也有人属性不定。

注8：Non。法语的「不」，写作「non」，同英语的「no」，唸法也相近。

※因为不能写香烟品牌，新法上路会被认为有推销疑虑，会被抓，所以不能在注解说是哪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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