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你赶紧吃。”乔浅挑起眼皮催促。

尤哩眨眼嘴巴张成O型，“噢”了一声低头继续扒饭。桌子下，尤哩未着袜子的左脚前后轻晃，几次险些擦地而过，却没有一次真正落下。

嗒嗒……尤哩沓着拖鞋，单着腿跳到门口，弯下腰打开鞋柜拿出靴子，然后转身一手拎着一只跳回沙发前坐下，大概是练过瑜伽的缘故，尤哩单腿跳来跳去丝毫不影响平衡。

听到声响，乔浅从房间探出身，歪头询问：“你自己可以吗？”尤哩拿着袜子，眼皮抬也没抬一下：“可以啊，手又没坏……”

话说，今天不宜出行啊！尤哩走出楼门，看着眼前的景象发呆。一夜过去，地上的雪已不是昨晚的厚度了。

“这个……我觉得要不过两天再去吧？”

乔浅看了一眼雪又低头看了看尤哩的脚说，“别，去吧！有病赶紧治。”

呸，你才有病！

“那走吧。”

乔浅带着尤哩去了A市最好的骨科医院，一个小时车程不说，光“最好”这两个字就愁死尤哩，可以想象如长廊一般的挂号队伍会持续一整天，加上昨天大雪，今天的道路注定不会太好，医院会变得更加热闹。

车子缓缓行驶，乔浅低头自顾自地玩手机，尤哩则自坐上车就端着脑袋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眉间堆起的小山越来越高。司机大叔不易察觉地偷看几眼，兴许气氛太过沉闷，粗厚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

“姑娘，哪儿不好啊？”

尤哩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脚崴了。”

“怎么弄的？”

“不知道。”

嗬嗬嗬！司机被尤哩的回答逗笑：“这姑娘真逗，怎么弄得都不知道，难不成做梦摔的？”

尤哩尴尬地跟着笑了两声，接着大叔又说：“诶呀，我看你们去XXX医院，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有罪受的。”

“不，不会，没那么严重。”尤哩心里一紧，话不连话。前方红灯，大叔一脚刹车回头问尤哩：“你之前看过了？”

尤哩摇头，大叔“咳”了一声，“那你怎么晓得咯！”

“大叔，绿灯了。”乔浅放下手机打断两人对话，淡淡瞥了司机大叔一眼：“您别吓唬她，我是医生。”

接下来到医院的这段路程，车内除了汽车的机动声外，就剩下乔浅偶尔的咳嗽声以及擦鼻子的声音。

——

“儿子，妹妹还没回来，你去车站接一下。”

顾言之放下手中的书，穿上外套走到玄关，想起什么又匆匆返回，出来时胳膊上挂着一件女孩儿运动衫。

换好鞋子，顾言之朝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妈，我去了。”

夏天接近尾声，此时的毛毛细雨不再“温柔可言”，随着微风不小心砸在皮肤上，冷意会瞬间袭上心头，让人不由自主地缩起身子。

路上人来人往，脚步匆忙，有伞的步伐很慢，没伞的不停狂奔。汽车飞驰而过溅起的积水会引来几句“骂声”，嘴里抱怨着“有车了不起啊，开这么快投胎啊！”这种天气，连街头小贩也早早收了摊，生意难做噢。

拐过路口，顾言之一眼看到站在对面车牌下的顾念，她穿着短袖同身边的人撑一把伞，小脑袋歪向一边不时点头，嘴角笑意明显，看似很高兴的样子。

就在顾言之走到马路中间时，顾念突然转过头看见他挥手，跳下台阶欲跑上前。

“别动！”

“小心！”

两道声音划破雨雾。

顾念险些被闯红灯的电动车擦过，好在身边一个人拉住了她。顾言之飞奔过来，握在顾念胳膊上的手指微颤：“碰到了吗？”

顾念似乎被吓到了，脸色微微发白，小声喊着他：“哥……”顾言之深吸一口气，吐出，轻声安慰：“没事了。”

冷静过后，顾言之低头训着眼前冒失的小丫头：“为什么不看车？”

顾念埋着头认错道：“对不起。”

看着顾念抱着臂瑟瑟发抖，顾言之霎时没了脾气，他将伞柄夹在脖间，拿过衣服展开给顾念披上：“回家了。”

“等一下！”顾念叫住顾言之，转身对低头捡东西的人说：“姐姐，谢谢你。”

刚才太过紧张，顾言之竟忘了身边还有一人，他侧过身子准备向她道谢：“刚才谢谢……”那人撑着伞缓缓起身,一张陌生却透着熟悉的脸从伞下露出，女孩儿一头齐耳短发，此刻却被雨水打湿整齐地贴在额前和两鬓，她扬起盈盈小脸儿冲着两人微微一笑：“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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