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开刀,继续向里走,抵达卧室后,先是看了看摆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和旁边放着的监听设备,然后扭头看向坐在床上的克莉丝汀。
“嗨,宝贝。”他冲她张开手臂,“发现我还活着是不是很惊讶?”
克莉丝汀死死盯着他,猛然双手从身后拔出,那双手中握着一只小巧精致的格洛克26【手】枪,枪口笔直的指向丁当眉心。
丁当丝毫不以为意,径自向床边走近,他一脚踏上床沿,将身体前倾,让那只枪口完全贴到额头上的皮肤。克莉丝汀咬紧嘴唇,她只要扣下扳机,面前这个人就必死无疑。
丁当伸手握住枪管,将它从克莉丝汀手中硬生生掰下来,放到一边。他捏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问:“我们已经有多久没见了?感觉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几乎都忘了你的模样。”
“但我却永远都不会忘记。”克莉丝汀竭力瞪大眼,却无法阻止眼泪从里面滑落,她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道:“你这个混蛋!”
丁当咧开嘴无声的笑,他摸了摸她的脸,拭起一滴泪水,凑到唇边吸吮。克莉丝汀再也无法抑制的痛哭出声,伸出手臂牢牢搂住丁当,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佩姬站在卧室门口,掩住嘴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一切。
痛哭过的克莉丝汀捂着眼睛去浴室洗脸,丁当走到窗边沙发坐下,将【手】枪和剔骨刀放在茶几上。佩姬有些犹豫的走近,问他要不要喝点茶或者咖啡。
“我可不敢喝你泡的东西。”丁当冲她笑道,“万一里面下了毒,我就死定了。”
佩姬冷哼一声,转去酒柜拎了瓶没开封的威士忌,哐一声放到丁当面前的茶几上。
丁当很有礼貌的冲她道了声谢。
“其实我不太喜欢喝威士忌。”他一边启封一边道,“茅台或者五粮液更好,就是第二排最左边那瓶,麻烦帮我拿一下,谢谢。”
克莉丝汀从浴室走出,两只眼睛还是红肿的,她闻言去帮丁当去了酒,顺便拿了两只酒杯。丁当将威士忌倒进酒杯,拿餐巾纸蘸着酒液把杯子擦了一遍,然后又倒了两杯,涮了涮,再倒掉。
他随手将已经用掉半瓶的威士忌放到一边,拿起那瓶茅台开盖,给自己和克莉丝汀各自倒上一杯。
克莉丝汀皱起眉举杯嗅了嗅,道:“威士忌的味道都混进去了,你还是这么不讲究。”
丁当笑着与她碰了碰杯。
被遗忘在一旁的佩姬不满的踹了一脚墙,忿忿转身走出卧室,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我不知道是你,在来之前,韦陀什么也没跟我说。”
克莉丝汀放下酒杯,神色有些复杂,抬头看向丁当,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跟那个男人……”
丁当没有回答。
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枪,将弹匣卸出,一颗颗卸掉子弹,只留下弹膛里那一颗,然后将弹匣装回去,把枪摆到克莉丝汀面前。
“我,或者韦陀,你只能选一边。”他平静道。
克莉丝汀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你疯了!”她道,“你想要做什么?与韦陀开战?你斗不过他的!”
丁当耸了耸肩,很放松靠到沙发上,道:“我不想,是他在逼我。”
克莉丝汀道:“你应该跟他谈一谈。”
丁当阴郁的注视着茶几上的剔骨刀,韦陀可以说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而他也同样了解对方。当他们意见相左,只有一方妥协才能解决问题,但他不可能妥协,韦陀也不可能。
“你斗不过他的。”克莉丝汀又一次重复道,她竭力克制着心中的不安,尽可能平静的劝告丁当:“他只是想你回去,你们没有必要对着干……埃文,回去吧,我,图坦,韦斯丁,大熊,扳机,加尔,弯刀,大家都很想念你。”
丁当扭头看向窗外灯光璀璨的夜色,一时间陷入沉默。
他不可能将过去洗得干干净净,他做过什么,就像这一身伤疤一样,会跟随他一辈子。十九岁那年,他遇到韦陀,人生原本的轨迹拐了个大弯。十九岁的丁当和三十一岁的丁当隔着落地窗彼此相望,一样的眉目阴郁,神情冷戾,并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那条疯狗。
他咧嘴笑了笑。
“你可以向我开枪,然后带着我的脑袋回去。”丁当回头看向克莉丝汀,身体前倾,将双手搭在膝盖上,认真道:“或者留下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我不能。”克莉丝汀声音有些颤抖,她用力的摇晃着头,“我不能,我做不到……”
丁当抬手捧起她的脸,柔声道:“你可以,就像以前一样,在后面支援我,帮助我。”
“我不能……”克莉丝汀痛苦的捂住脸,眼泪从碧蓝的瞳孔中涌出,顺着指缝流淌,“我不能那么做,埃文……我不能,我有了你的孩子,你走后我才发现自己怀了孕,韦陀建议我生下来……我以为你死了,我那个时候太痛苦了,韦陀说他会抚养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实际上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想说什么。丁当缓缓收回手,向后靠回沙发上,抬手撑住额头,用力按压。
他合上眼深吸口气,睁眼道:“你是说,我有了一个孩子,现在在韦陀手上。他只要心情不好,就可以用枪指着那个孩子,告诉我说,嘿,瞧瞧这是谁?”
他一脚踹翻了茶几,巨大的碰撞声惊得克莉丝汀忘记了哭泣,红着眼睛怔怔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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