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是杀手也好,绿林好汉也罢,或者是某个路过身上穷得只剩两块铜板的落魄剑客。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有着武林人士特有的一个点:侠气。
虽然也会被朝廷嗤之以鼻的称为莽夫义气,或者背后叱责他们没有王法的江湖义气等等。但不得不说的是,有时候这种‘侠气’是一件对于平民百姓来说,非常重要的救命稻草。
至少无数试图纵马逞凶的那些恶毒公子无一不是在即将伤到平民,故意撞翻小贩的摊子之前,被人不知道从那里弹出来的石子击中马前膝,而跌个狗.吃.屎。
大快人心。
所以除非是一点江湖道义都没有的匪气,不成气候的帮派,才会这样自毁长城外,还没有谁敢在城镇内扰民的策马疾驰,或者对同城的百姓呼喝叱骂。
当然了,不入流的落魄小镇并不在以上范围内。
而宋易,更是不会。
很清楚这一点的宋知尚虽然在一刻之前就被赵叔催促着下楼,虽乖巧积极的答应后,却还是慢悠悠的听着赵叔急切的下楼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茶。
直到将手里杯慢慢的抿完后才将茶杯随意的往桌边一饭,施施然的下楼。
面上一派欢脱明朗,而内心却犹如安静到死寂的沼泽一般,没有一丝波澜。
那双天生带笑的眸子里,是让人诧异的静和剔透,像是某种透明度极高的琉璃,波光艳艳中可以清晰的投映出所望之人清晰的面容。
无数的女人会羡慕这双眸子,但却不会深究这双太过清楚透出他人的眸子里,是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剔透。
而这种剔透,带着天真的残酷。
此刻拥有这双眸子的少年在出了客栈,刚刚走到赵叔身边没多久后,就至街口的人来人往中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和其他宋家堡的‘一字护’一样,着一身蓝色衣装。但微微不同的是颜色的深浅。
和旁边的深蓝色相比,宋易衣袍的颜色更淡一些。但只是这细微的差别却大大的和他人完全的区分了开来。
因为他的修长健硕,因为他的沉稳气度,还有因为他的卓伟不凡。
有一种人,年少时鲜衣怒马,风流飘逸,随着年纪的增加,他褪去了那层亮丽的外貌和耀眼外露的性情,变成了一种内敛的风华。
这是年月的打磨,和经历的纯粹。
如果用玉石来形容的话,宋易就是黑色的内敛的墨玉。漆黑如墨,坚致温润。
绝对不会有人会因为这牵着颜色相同的黑马,着几乎一样颜色衣着的七人,而分不清谁才是领头的那一个。
宋知尚微微睁大眼,在比自己站在稍前位置的赵叔兴奋的迎上前时,才抿着嘴显得有些别扭,但眼睛里也带着看见宋易后难得出现的濡沫和敬意,想要显得正经八百但又步伐稍快的跟在赵叔身后迎了过去。
“堡主。”赵叔激动的上前行礼后,张嘴欲说什么,却在微微额首的宋易的一个手势下闭嘴并退至一边。把时间留给这对分别了快月余时间的父子。
说起来,这还是宋知尚第一次出这么久的远门。怪不得……
赵叔恍然。脸上随即带上了几丝笑意,和宋易身后的‘一字护’6人一样。
“爹。”宋知尚平时在外再如何跳脱,但在宋易面前却只是一个欢快的少年郎。
宋易静静的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仔细的打量他,确定无论是神态还是内息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从少年的眼眸中,还看出了一些长进后,才淡淡的点头,想到赵叔在信上有大力夸奖这次剿匪宋知尚表现出众,不免生出欣慰之感,但随即想到了那个自己从没见过的另外一个孩子,心微微一沉。
虽心绪略有变化,以他的修为却并不是谁都可以轻易察觉的。
只淡淡的偏头对赵叔说了句“进去谈”后,就将马匹交给身后距离最近的宋一,和赵叔、宋知尚先行进了客栈。
与此同时,有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儿正站在宋青衣的门口,用已经结了污垢,显得黑亮的袖口横抹了一下鼻子。仰头看着宋青衣只思索了几息后,冲他微微点头,并从衣袖里掏出了几颗糖果后,欢乐的捏在手里沿着街道跑回家。
宋青衣看着只因为几颗糖果就格外高兴雀跃的小小背影,神情恍惚了一下后,慢慢的神色自若的将大门重新关上。
修长白皙的手依旧放在已经合拢的斑驳腐朽的门上,衬托得那双手更加犹如带了一层玉质一般。宋二和小朱前几天去了隔壁城镇做买卖,十天半月内应该不会回来,但如若……
背后逐渐接近的脚步声,还有自己已经非常熟悉的气息频率。
宋青衣并没有马上回头,依旧盯着自己的双手敛眼低垂,长而直的睫毛微微垂敛,不知在算计着什么。
直到顾暂在等待了片刻依旧没有看见宋青衣回头后才隐隐担忧的开口询问,“怎么了?”
宋青衣慢慢抬起头,看着门上门漆掉落后.裸.露.出的属于树木的年轮。慢慢转身,神色自若的静静看着顾暂,“宋易。……来了。”
那个在他幼年的时候,曾经无数次期望过会有一天逆着阳光走进来,把自己从那片死寂的荒草丛生的废院里接走的男人。
每天都期望着,静静的等待着,想着也许他就在路上,只是迷失了方向,或者被人骗了,带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那个时候。除了找吃的,剩下的全部时间就是在等待着,那个面孔模糊的男人。
从太阳出来的时候开始期望,然后又随着太阳的消失失望,在睡着之前告诉自己他明天就来了。然后希望这次可以在梦里看清从来没看清过面孔的那人,千万千万别因为饿醒而没有看清。
但这个人他是从什么时候不再期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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