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漆黑双瞳直直向他凝视,带着不自知的迷惘:“你当然不是外人,再怎么说,你母亲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你也是我的恩人。”
他几乎被她气炸,她这是什么意思?撇清他们的私人感情,开始谈公义?谈大爱?
他母亲帮过她,于是她对他以身相许?他的爱,以及她的爱都可以一笔勾销干干净净?
“你再说一次。”他神情肃穆,语气生硬。
她垂下长长的睫毛,静静道:“我说,你母亲是我们全家的恩人,等同于你也是我的恩……唔……”
话尚未说话,便叫他的唇舌夺去了言语。
、许薇的命运之轮(三)
他的吻带着怒意狠狠在她唇上撒野,她柔软的唇瓣被他扣在齿间施压。一双手揉在她背上,像是要将她的骨肉都揉碎一般用力。
然而她并没有推拒他的野蛮,伸出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任他肆意妄为只是不声不响地迎合。
她是想将“报恩”化作实际行动?他的任何令她不适的举动她都全盘接受,因为他是他的“恩人”?
她一句半句未有问他将许薇带出来的来龙去脉,倏忽他便成了她的“恩人”。
他带着怒意放开她,重重将她向后一推,谁知她后脑冷不防被他推撞在床架上,闷哼了一声。
他心中着紧,眼睛紧张地望着她皱起的俏脸,却无论如何拉不下脸去道歉。
只是站起身,有些烦躁地踱着步子不吱声。
唐笙雨揉了揉后脑勺,眼中痛出泪来,又缓缓回渗。她惨淡地想着,他压着火气只是推了她一下已经仁至义尽。
两人一时无话,竟觉得相对得极为凝重。
唐笙雨缓缓下床,轻声道:“我去陪陪她,看她醒了没。”
康绎行误将她推撞在床头,早已经后悔不迭。见她逆来顺受的样子,心中既恼怒且不舍,终于开口问道:“痛吗?”
他想上前给她揉揉撞伤的地方,她却淡淡道:“不痛。”也不正眼看他一眼,便步出房门。
于是,他便只是窝着一肚子委屈与火气在床边呆坐着。
昏暗的灯光照着他乱纷纷的心思,她躺过的地方尚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一缕一缕缓缓漫入他鼻息。
他靠在她的枕头上。
是他太心急了吗?两个不同的世界交汇,听来浪漫传奇,实则近乎残酷。
她从前的世界何其简单,每日不过在公司与家中,见的,来来去去是那几个人。遇到的也不过是些零零碎碎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事。
他急不可耐地拖她进入另一个世界,她猛然间遇见形形色色各色人。且这些人之间尚存着巨大的利益往来,因此,无有可能保持最简单纯净的关系,当中的人情世故何其繁琐。
他高估了她的适应能力,叫她短短一阵便从她的小世界跨入外界,并要求她以更理性的眼光判断人事看来很难。
他很矛盾,爱她的简单纯净,却又期望她能适应他的世界。
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
他转了转头,余光瞄到身后坚硬的床架子。伸手轻抚她撞到的地方,她被他推得那一下失重的撞击,应该很痛吧?
她又忍着不说出来,他想起她母亲说过,她遇见任何事第一反应永远是自己咬牙承担,而不是寻求帮助。
许薇的事,她求过他,请他插手帮忙。他不但没有帮到她,反无意伤到
她。这是否意味着,她又开始对他筑起了心墙?
心头一阵烦乱,他从来不介意谁给的真心。在商场多年,他素来讲效率,求结果。只需达到他的目的,过程如何,他不大看重。
而她,他却受不了他们看似依旧平静的关系下已经有一道暗藏的裂痕,受不了她只是委曲求全地虚应他。
他要她的坦诚,要她毫不掩饰的好恶与爱恋,缺一点他的生活仿佛便不完整。
神游天外半晌后,听见外头隐约传来对话声,他起身迈出房间。
许薇已经着上浴袍,坐在沙发上,面有余悸地在与唐笙雨说话。
见他出来,许薇有些局促不安地站起来,紧了紧浴袍,轻声道:“康先生,谢谢你救我。”说着,脸竟红了起来。
不知是他否被唐笙雨影响,康绎行诧异地发现,这一刻看许薇,又觉得她不过是个小女孩。也许,唐笙雨是对的。他不该将人看得太过复杂,不该将正常的外向活泼当做世故老练,不该将正常的心理活动当做强烈的企图心。
于是,他微笑着点头:“你谢谢唐小姐吧,她很关心你。”
唐笙雨将她拉坐在沙发上道:“我去泡些茶,折腾了这么久,你坐着喝些茶再说。”
又怕康绎行站在这儿令许薇尴尬,向他唤道:“你……可否进来帮我一下?”
他心头黯然,她有没有必要如此客气措辞?步子仍是跟着她往简易小厨房内而去。
看着她拿杯子泡茶,他伸手在她后脑轻抚,发现那里已经肿了一块起来。
自责立即成了内疚,帮她揉了两下,轻声又问道:“痛吗?”
她半回身拂去他的手:“说了不痛。”
他扳过她身子,牢牢圈住她的腰,浓眉深锁:“不许撒谎。”
她扶着他胸膛,抬头望着他反问:“撞都撞到了,说不说痛有什么分别吗?”
有,当然有。他希望她遇见任何问题都向他抱怨,他知道这是她的亲近。而不是瞒下一切感受,将他排拒在她心门之外。
他望着她精致的尤残留醉意的面庞,缓缓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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