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一口气，林天佑确认了一下时间，决定立刻用传送魔法去一趟，早上就回来。

刚离开屋子没几步，一个声音便叫住了他：“你真的要留下他一个人走吗？”

“在你的眼里，他就那么不重要吗？”

“他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生活而已。”

“为什么，就不能听听他的愿望？”

林天佑愣住了，他僵直身子，缓慢的转过身。只见自己身后的半空中，悬浮着一名黑色法袍的黑发精灵。

那张脸，如今看来与年幼时的诺蒂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原本如同宝石般灿烂的眼睛，已经染上了浓浓的忧郁的色彩。

“诺伊森，这里是你做出来的幻境吗？！”

林天佑彻底明白过来。一旦认知周围看到的都是幻觉，原本被遗忘的记忆便都涌了回来。洛洛云的名字，顾明的样子。从重生到现在经历的种种，全都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

“那个‘诺蒂’也是你……”

“那是我从大地的记忆中抽离出来的，我过去时候的样子。”诺伊森细细说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单纯的认为这里就是他生活的维纳斯星，你便是他的全部。”

“……”林天佑没有说话。

“别怪他，”诺伊森带着怜悯的目光回望着屋子，“他没有错。”

“你不是要杀我吗，”此刻林天佑的脑海一片混乱，“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做这种事？”

“我必须要让你认识到自己的罪。”

诺伊森抬起手，周围的景色立刻改变了。

时间没有改变，他们来到了一个山泉涌动的山上，淋淋的水声响彻山间，充盈的魔力不断从水中涌出，滋养着周围的植物。

朝前望去，是一个巨大的湖泊。

这片湖泊在林天佑与顾明等人回到维纳斯星时，已经彻底干涸，变成了一片绿地。

林天佑从记忆中找到了这片湖泊的名字，“这是……源泉？”

维纳斯星的魔力源头，精灵族诞生的地方。

“半个世纪前，这里因为一个精灵的死而发生了巨变。”诺伊森缓慢的走到湖边，用手探入湖水之中，目光深远，“那天，是我二十岁的成年礼。成年的精灵必须离开养大自己的家，独自一个人居住。那日你赐予了我祝福，让我怀着期待离开了与你生活的家。但是……”

“我离开没多久，马上回到了家中。我找不到你，便去了书库，在那里我看到了……你了结了自己生命。”

说出话的一刻，当时的场景再次浮现脑海，诺伊森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我……自杀？”

林天佑无法相信，他后退了一步，僵在了原地，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为什么我要……”

“悲伤的我将你带到源泉，试图用源泉的魔力将你唤回。但是，我错了。”

诺伊森探入湖水的手突然握成拳，眼中满是对自己的怨恨，“我错算了你的死对源泉的影响。源泉得知你的死讯，为寻找你的灵魂，将魔力四散到维纳斯星之外。”

魔力四散。

这意味着整个精灵族的生命之源开始枯竭。

所以在林天佑回到维纳斯星时才会看到毫无魔力的泉水。因为半个世纪前魔力已经开始失散，那片土地便不再适合精灵居住。

“我天真的认为，我会成为你的希望。结果，却成了你的负担。”

诺伊森闭上眼，睁开时，痛楚已经变成了静如死水的清冷。

“你不是负担……我……”林天佑扶着额，头疼得厉害，却始终想不出自己会自杀的理由。

“你为什么会自杀，已经不重要了。”

这数十年来，诺伊森已经思考得太多了。

一次次的在脑海里重演着赋语死去的场景，无意间太多次的伤害自己。

“杀死如今的你毫无意义，并且只会让你继续重生。”诺伊森伸出手，在林天佑周围布下一圈魔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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