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叹了一口气,看来图书馆是暂时呆不下去了。从室内出来时,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整个校园内飘散着一股饭菜的香味。洛海大学有三个食堂,其中紧挨着图书馆的东区食堂在高校圈中小有名气,用五个字来描述就是:色香味俱全。再加上经济实惠,因而很受学生欢迎,来这里用餐的师生非常之多。
林香端着一份石锅拌饭,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空位。她打算走回卖饭窗口那打包,不料从斜后方冲过来一人,重力撞击之下一盘饭应声落地,随即林香感觉到身上一股凉意袭来,她连忙低头查看,只见雪白的毛衣上满是可乐,应该是刚从冰箱拿出来的那种,正透过衣服液体沾到皮肤上,林香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此时正是用餐高峰期,两个人的这点摩擦很快引起众人注意,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筷子,带着好奇心与窥探欲等待接下去的事情进展。
“哎,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林晓娜拿着一个空可乐杯从身后走过来,嘴里说着道歉的话,但脸上却绝无半分歉意。
林香懒得与她纠缠,只想快点回宿舍换衣服。她绕过林晓娜径直往外而行,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不去听讲座么?林香同学。”
林香没有理会林晓娜,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东区食堂。环顾四周,夜幕降临,太阳不知何时躲了起来,校园里昏黄的灯光继续太阳的职责,为每个害怕黑夜的人带来光明。经过偌大的操场时,她扫了一眼操场不远处那幢气势恢宏的建筑,继而很快收回视线,继续往宿舍方向走去。
宿舍空无一人,林香换过衣服后,傻傻地坐在床上发呆。这一坐就是一个小时,久到她再出门时,天空已是一片漆黑,大地陷入了茫茫夜色之中。操场上有男生在打篮球,还有小情侣手拉手散步。林香漫无目的地走着,却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那幢气势恢宏的建筑跟前,洛海大学的报告厅。
一个多小时后,讲座终于结束,全场再次掌声雷动。聂晟扬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台下,脸上仍然挂着公式化的笑容,但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学校的几位领导簇拥着聂晟扬出了报告厅,身后是鱼贯而出的大批学生。许多人试图涌到聂晟扬的身边,希望与聂晟扬做近距离交流,当然这许多人里面基本都是女生。这样爆满的场面并不多见,足以说明聂晟扬的号召力。
林香静静地看了一会,等到人群朝她的方位移动时,她才低垂着头挪动脚步,心神却有丝恍惚。原来真的是他,可他怎么会来洛大?
“林香,身后有人叫住了她。”林香循声望去,系主任正一脸和蔼对她招手。
林香是高考文科状元,长得又特别漂亮,五官精致得像芭比娃娃,在汉语言文学专业自然备受瞩目,特别是系主任对这个乖巧聪明的学生尤为偏爱。大庭广众之下,林香只得走过去与系主任寒暄。
系主任有个绰号叫张大叔,具体不知道是什么渊源,不过系里学生私下都这么称呼他。与张大叔随行的几个领导走过来,对学生与老师的谈话场面当然是司空见惯,几个人没有停下脚步,不想聂晟扬却开口了。
“既然是碰到学生,就带过去一起吃饭吧!人多也比较热闹”聂晟扬开口道。
几个领导见聂晟扬这么说,立马随声附和,“是啊,一起去。”
于是,林香稀里糊涂就被带到饭桌上,清一色的男人,就她一个女性。这里是位于学校商业街的一家饭店,是学校专门招待贵宾的场所。听说这里的食物高端大气上档次,厨师水平一等一的好。赵小薇跟她提过几次,还流着口水说过如果能来这吃饭就好了。现在,她就坐在这里,可没有一点品尝美食的雀跃。
席间的气氛还算融洽,张大叔幽默风趣,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林香坐在聂晟扬的身边,感觉有点食不知味,那样熟悉的薄荷味,毫无阻碍地向她扑来,令她无处躲藏。
“这位同学,很高兴认识你,不介意的话喝一杯?”聂晟扬举起手中的酒。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其他人听到。张大叔连忙站起来作介绍,“聂先生,这次我系里的学生,林香。”
“林香同学,幸会幸会,我喝了,你随意。”不等林香回答,将酒一饮而尽。
林香的小性子上来了,她不管不顾,端起酒杯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一饮而尽。
张大叔露出担忧的神情,林香安抚地对他笑笑,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接下来的时间里,林香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努力地想睁大眼,却还是看不清。后来,她面前的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填满,她晕晕乎乎的端起来又喝了半杯,动作太快,旁人来不及阻止。
半杯酒下肚后,林香感觉脸烫得厉害,脑子像要炸开一样,饭局进行到尾声时,她终于支撑不住趴到桌上。
她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是聂晟扬悦耳好听的声音,“实不相瞒,我和林香的家里是旧识,最近我们闹了点矛盾,这丫头还在生气呢!你们可以先回去,待会我送她回宿舍,如果放心的话。”
“哪里的话,当然完全放心,既然聂先生和林香同学是熟人,那就拜托了。”张大叔诚恳的声音飘在室内。
林香在心底哀叹,张大叔啊,我的好老师,您这是让我羊入虎口的节奏么!无奈她虽然意识清明,但浑身无力,没法开口。一阵桌椅摩擦地面的声音,一连串的脚步声之后,包厢内终于恢复了安静。
聂晟扬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一块冷毛巾,拉起林香的头发,将毛巾盖在她脸上。头皮被扯得生疼,林香皱眉想拨开异物。聂晟扬用一只手固定她的头,另一只手拿着毛巾给她擦脸。林香气恼,挣扎着要起身。
聂晟扬将毛巾递还给服务员,吩咐道:“帮我带上门,不要让人进来,谢谢。”
服务员红着脸接过毛巾,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出包厢,并听话地带上门。
接下来的事情让林香又羞又恼,然而酒精的作用让她无法反抗,只得任聂晟扬为所欲为。他温润的嘴唇贴上她的脸,清冽的薄荷气息贴面而来,直到餍足之后才放开她。聂晟扬整理好林香的衣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此时的林香犹如被露水浇灌的玫瑰,楚楚动人,震人心魄。她对上聂晟扬投射过来的视线,小声呢喃道:“聂晟扬,为什么?”
聂晟扬轻笑出声,好整以暇道:“回去翻翻十万个为什么,也许会从里面找到答案。”
第二十七章:为她争风吃醋
当晚,浑身无力的林香被聂晟扬带回了他的公寓。窗外的灯光和黑夜连成一片,如水的凉风袭来,撩动了聂晟扬尘封的心弦。夜晚的小区十分宁静,没有嘈杂的说话声,没有喧闹的汽车声,这样的安谧适合一个人淡淡的想心事。
他迷茫的伫立在窗口,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己的仇恨。惩罚她,舍不得;强迫她,心会痛;冷落他,忍不住。他到底应该拿她怎么办?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有找到标准答案。聂晟扬摸出烟盒和打火机,从里面取出一根烟,熟练点燃。
卧室内的林香口干舌燥地醒来,她撑着酸软的胳膊坐起身,茫然无措得像个孩子。她仔细打量四周的环境,又想起饭桌上的零碎片段,脸一下变得苍白。迟疑的目光落在床头柜的那杯水上,喉咙的干涩感再次袭来,她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恍惚中记起第一次和他发生关系时,床头柜上也是放了一杯水,不同的是多了一粒白色药丸。林香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强行平复自己波动的思绪,片刻之后,她拿开身上的被子下了床。她不是第一次来这个房间了,对这里的陈列一点也不陌生。屋里的布局十分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
床头的壁灯正发着昏黄的光,为冰冷的房间注入了一丝暖意。林香走到书桌前坐下,透过书桌前的窗户看到外面漆黑的夜色。许久之后,她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面前的书桌上,那里堆着一叠文件。她一张张用手翻过,合同、网站资料、员工简历、产品报价单等等映入眼帘。她漫不经心地拨开,却在翻到中途时停住了手。散乱的文件当中,赫然摆着一个相册,一本已经被打开的相册。
林香盯着相册上面的照片看了近半小时,她想她终于知道了原因,找到了症结之所在。当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五点时,林香终于缓缓站了起来,然后用微微颤抖的手拉开房门,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客厅走去。客厅没有开灯,厅内弥漫着呛人的烟味,窗前点点星火正在黑夜中忽明忽暗。
“聂晟扬,我想和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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