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霜降,夷安公主宅邸内却没有丝毫的萧瑟景象。依然苍翠的冷杉柏木间,飘飘撒撒地落下银杏树叶,怒放的秋菊遍植在庭院的每个角落。新婚的桑清涤舞着一把秦时的古剑,剑花所到之处卷起落叶残菊煞是好看。待他收了剑,发现新妇夷安公主正在门口看着自己。晓妆初过的她中衣外只围了件霞染的织纱斗篷,手里却抱着桑清涤那件厚锦披风。桑清涤一边快步走过去一边说:“廊子里的地上有霜,千万别滑着。公主为何也这么早就起身了?方才我还十分地小心怕吵醒你呢。”夷安公主佯装嗔怒道:“桑将军可能是大汉朝起得最早的新郎了,再说你为何还称我公主呢?”说完扑哧一笑,接过桑清涤手里的长剑,递上披风。伺候在旁的紫藤也忙献上细布软巾:“将军快擦擦汗吧,若是着了凉,公主可要”
夷安公主端详着手里的长剑问桑清涤:“这剑怎么与我见过的不同呢?长了很多。”“这是先人传下来的秦时古剑。剑中属秦剑最长,虽然战时不是很实用但很练臂力。”公主又道:“难得你如此勤奋,每日都在练吗?”桑清涤揽住她的腰枝,一起看着庭院里的秋色:“恐怕霍将军练的比我更刻苦吧,这是阵前杀敌自保的技能,作为武将可是荒废不得的。”“还会再有战事,你还会再出征吗?”桑清涤的眼中露出凝重的神色:“陛下似乎决心已定,估计不久后就会和匈奴展开一场决战了。”“哦!”夷安公主叹了口气。桑清涤感觉到她的忧虑忙转过话题:“兰生,你看那株异常艳丽的红枫像什么?”公主侧着头问:“像是火?彩霞?或者是胭脂?”桑清涤呵呵笑道:“都不是,我觉得它更像你!”“我?”“是啊,无论和谁站在一起都是最出众的,这就是我第一次看见你时的感受。”当啷一声,长剑被丢到了地上。夷安公主紧抱住桑清涤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桑清涤也用力地搂着她,他明白这是公主舍不得他再踏上生死未卜的征途。而他自己面对刚刚来临的幸福和残酷的战争也有一些犹豫。
华山顶上要比长安城更冷一些,曾令耀空和辉夜喜爱的层林尽染已经渐渐褪去了颜色。从夷安公主府回到这里后,他们不似从前那样毫无顾忌拉拉扯扯了。就如同一对长成的儿女渐知了人事。维持了千万年的关系正悄悄地改变着。辉夜越来越在乎耀空的一切了,对方的任何举动都牵扯着他的视线。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耀空离开自己。每当深夜,看着熟睡的耀空,辉夜就忍不住想起当初吻她的感觉,和在桑清涤洞房外偷窥到的情景。
醒来的耀空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辉夜的白色貂裘,而他人却不在山洞中。耀空走了出来,发现天还没大亮,东方只现出鱼肚白。辉夜站在启明星下,任寒风吹着自己。之前,他抵受不住耀空红唇的诱惑,几次欲上前去亲吻,但又怕她醒来推开自己。黎明的寒风确实能让他平静了许多。“能告诉我那天在桑清涤那里你为什么会哭吗?”他已经察觉到耀空走到了他身后。“我感觉似乎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我给他的玉钩他没有随身带着而且一次也没用过。”辉夜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地说了句:“看到你的眼泪,我也有类似的感受。”他忽然转过身来扳住耀空的肩膀。深深地叹了口气:“别再突然消失了好吗,如果你留恋长安城,我情愿陪你到人的天地去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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