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给部长真是用心良苦啊!现在就来补充一下
能源吧!”
始说了这句话,终便把弟弟摇醒了。
车内开始了一场狼吞虎咽。始也一手拿着热狗,
有时把热狗送到嘴里,另一只手则操纵着方向盘,突
然间,他露出了要呕吐的表情,把手按在嘴上。
“怎么了,哥哥!”
“啊!芥茉块……好大的一块。”
龙堂家的长男流着眼泪,从弟弟手中接过了可
乐纸杯,在熄灭了口中的火灾之后,他如释重负地吐
了一口气。在于静下来之后,他改变了话题。
“注意到了吗?看来我们是有事情做了。”
“今天晚上可真是招待周到啊!”
续一边整理着餐后的纸屑,一边苦笑。他一边苦
笑,一边对填饱了肚子的终下了信号。
终从窗户探出头,然后又把上半身探出去,仰望
着夜空。几道红光急速地逼近,并不是飞行船。震人
耳膜的爆音扩大了。
“……是直升机!”
粗黑的钢缆在车体的左右方摇晃着落下来。
直升机想要将龙堂兄弟坐着的车子吊起来,钢
缆的前端安置强力的磁石,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吸
住了车体。龙堂兄弟当然不知道,只要有三组这种钢
缆和磁石的组合就可以把陆上自卫队的制式战车吊
起来。
而现在,车体的左右方和车顶就被共计三根的
钢缆给吸住了。
看到这个景象,从被车阵堵住的车子中走出来
的驾驶人们引发了一场骚动。
“喂!他们在于什么?是不是该连络警察啊!”
这时,一个站在路旁的男人把脸朝向这些起凳
的人们。他的脸有几分像猴子。
“啊,是出外景啦,电影拍外景。”
男人暧昧地笑着,举出了一个过半数的日本人
都知道的美国电影导演的名字。
“他们以湾岸道路为舞台,拍摄车子和直升机的
追逐镜头。光是这场景就花了50万美元呢!”
“啊!好大的手笔。”
现代日本人就像灭亡期的罗马人一样,把事件
置于所有价值的最上层。只要是事件,就算发生再怎
么非常识性的事情,他们也都视为理所当然。反对事
件存在的人反而会被当成怪人对待,而这已是最幸
运的事了。
三架直升机一逛闪着灯光。一边停留在夜空中,
不久之后,三架机体开始微微地上升了。地上的车体
也随着被吊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许多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啊!”的
声音。一架下降到距离地面只有10公尺高的直升机
机体倾斜了。驾驶员慌忙想恢复平衡,重新升空,可
是,钢缆却阻碍了其行动的自由。直升机瞬间失速,
倾斜得更厉害,撞击在地表。
一开始发出闪光,下一瞬间就变成了橘色的火
焰。几乎在同时,轰隆声震动了人们的耳膜。
“哇!太棒了!太棒了!”
“美国人做的事果然不一样。”
在一片兴奋的叫声当中,第二架直升机也失了
速,一边旋转着一边坠落。声音和光芒如一的浪
涛袭击着起哄的人们。
接着第三次的爆炸发生了,橘红的色彩在人们
的视线中扩散开来。巨大的声音响起,热风龙卷而
起。起哄的人们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大家面面相觑,
畏缩地退后了二、三步。
从上空俯视而下,只见湾岸道路化成了一条橘
色的彩带,看来就像把不夜城东京的东南边缘和海
洋给隔开了。
“一个可乐瓶就让整个机能麻痹了,湾岸道路也
未免太没用了。”
终的话显然是针对原因和结果下结论,可是,他
却巧妙地避过事件的中途经过。把可乐瓶丢到直升
机的旋转翼上,使三架直升机坠落的就是龙堂家的
老二。
三架直升机喷出了火焰和烟雾燃烧了起来,偶
尔还会响起小小的爆炸声,黑烟乘着夜风弥漫在整
条路上,挡住了驾驶员的视线。
“快逃啊!燃烧起来了!”
在警觉到跟前的景象不是拍外景之后,起哄的
人们立刻落荒而逃。
龙堂兄弟也以极快的速度夹杂在人群当中逃跑
了。他们不得不放弃车子。在始的指示下,兄弟们跳
上了堵塞着的车子的车顶,开始在车顶上跑了起
来。
车内的驾驶员惊慌地大叫。
“喂!干什么!你们想于什么!”
“对不起,请原谅!”
余不断地对着发出怒吼的车主道歉,可是,他并
没有停下从汽车的车顶跳到另一辆车顶的动作。在
堵塞的汽车专用道路上,这是最快速的移动方法。但
是,也需要有像龙堂兄弟一样的活力和轻巧度才
行。
被部分日本人认为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高速公
路”的湾岸汽车道路现在变成了危险的障碍赛跑场
地。
从东京方面赶到仙境,然后又赶到失火现场的
巡逻车、消防车、救护车队也无法突破堵塞的车阵
只能不断发出歇斯底里的警笛咆哮声。再加上不
能抛下车子不管的驾驶人们的喇叭声,湾岸道路就
淹没在一片喇叭声中。从巡逻车窗探出头来的警官
看见在动弹不得的车列上奔跑的龙堂兄弟时,瞪大
了眼睛。
“那边的人,站往!”
他透过麦克风下了命令,却没能止住龙堂兄弟
的脚步。年长的两个兄弟是下定决心不去理会警官
的命令,而两个小的却不认为自己何罪之有。
四人现在已在变为世界上最长的收费停车
场的湾岸道路上,不,车列上跑了两公里了。
“可恶,你们想干什么!”
当车列中断,龙堂兄弟跳回地上的时候,一群年
轻的男人围在他们的前后方。他们的发型、服装、表
情都在说明了他们是“典型的飙车族”。眼看自己
的爱车的车顶遭人践踏,他们哪有不生气的道理,只
见几人手上不是拿着木刀就是铁炼,一副不问青红
皂白就要找麻烦的样子。
“愚蠢的人之一就是和交通阻塞扯上关系的飙
车族。”
终踢倒了左右两旁不知龙堂兄弟的可怕性的男
人们说道,余也顺势加上了一句。
“不是吧!是在家具店顺手牵羊的人。”
两人一边进行着赌上生命的障碍物赛跑,一边
打着哑谜。始不禁对二个小的欠缺危机感到惊讶。未
免太过好整以暇了吧!他们或者躲过满怀怒气袭来
的飙车族,或者放倒他们,或者击倒他们,把他们的
身体一个一个堆积在路上。
“好歹节制一点吧!不要再把骚动扩大了。”
始制止弟弟们,冷不防后脑勺被人用螺丝钳给
重击了一下,发出了钝重的声音。始不但没有昏倒,
甚至连晃也不晃一下,“满怀诚意”地揍了那个一手
拿着螺丝钳,呆立在当场的飙车族。
留着时髦发型的年轻男人嘴里吐出了牙齿和血
水,飞到半空中,撞击在隔音墙上。或许在他有被选
举权之前,都得装上假牙度过他的人生。
“以后要注意,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不喜欢
吵架的和平主义者的。”
当始拍拍他弄脏的双手的时候,他的三个弟弟
已经在他的四周堆起了犹如垃圾袋般散乱在地上的
昏死者了。有几个警宫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所以兄
弟们便立刻撤腿就跑。
在跑了五分钟之后,火焰和喧闹都远离了。四个
人放慢了脚步,在夏日夜风的吹拂下开始在路上走
了起来。始失望地拢了拢头发。
“日子真是不好过啊!”
“咦……可是,哥哥,你不用过去式来说,应该有
理由的吧?”
“理由、理由就是那个啊!”
始用左手的大姆指指了指黑暗中的一处。第三
回合的战役开始了。危险的气氛像瘴气一样弥漫开
来,在其中心点有实体存在。这时响起了脚步声。
“辛苦你们了,不过还是要请你们和我一起走,
龙堂兄弟。”
黑暗中的人影发出充满优越感和恶意的声音出
现了。始和续,终和余相对而视,耸了耸肩。
喧闹的夏夜似乎还没有结束。
“你们让我们相当为难啊,不过,游戏就玩到这
里了。现在请你们坐上快艇,到达目的地去吧!”
或许这个男人是传奇动作小说的热情读者、或
者是冷酷的冒险小说的拥护者。总之他是得意洋洋地
说出了这句似曾在什么地方听过的台词。
他深信自己是处于优势的立场的。他这边有手
枪,而且人数有十人之多。龙堂兄弟被上了手铐。对
方根本没有发现到始是打算要夺取快艇才乖乖地听
话的。
东京湾上,炮台公园的岸边。隔着东京湾,中央
区和港区的灯火在夜空下形成了一月光海。
夜风轻拂过肌肤,如果是恋人的话,一定会陶醉
在这样罗曼蒂克的气氛当中。
被10个凶恶的男人包围着的龙堂兄弟当然感
受不到这样的气氛。
“哥哥,我们今天是不是来到动物园了?”
续的低语让始不禁哑然失笑。这些男人的带头
者是一个有张让人联想起猴子的脸孔的人。他们在
仙境和兔人争斗,现在经过湾岸道路又在炮台和猴
男面对面。难怪续会有这样的反应。
“因为我们是龙堂,所以十二生肖中的三种动物
都聚集在一起了。”
终说完,猴男尖锐地制止他。
“不要说话!安静地走。”
始刻意地露出了笑容。
“听到了没!续。所谓的“世纪末魔都”大概就是
指这种情形吧!因为戴着猴子面具的狗竟然说出人
话呢!有时候当人还真是累啊!”
炮台被一种比黑暗更厚重的沉默给笼罩着。在
搭上快挺之前,龙堂始为什么会说出这种毒辣的话,
这是猴男所无法理解的。
续回答兄长。
“这是一个靠国民的税金过活却想伤害国民的
人们滥用权力的国家。在这样的国度中,人们饲伏在
地上,而狗却两脚站立起来了。”
“这是个狗儿当道的时代啊!”
“连狗都不如呀!养狗只要三餐让它吃得饱,它
还知道要感恩的。可是,那些公安警察们却只会窃听
电话,以莫须有的借口搜索市民运动家的家里,真是
太过分了。”
猴男不高舆地压低了声音。
“你们认为我们是公安警察了。”
“因为会采取这么高压而无能行动的,除了公安
警察之外好像没有其他的单位了。”
猴男咬牙切齿道。
“真是不巧,我们并不是公安警察,而是隶属于
更高指挥体系的人。”
“猜错了吗?”
“当然错了。”
“……大概是吧,大哥。”
“是吗?”
始露出了一个带着危险气息的笑容,点点头。猴
男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说,他们是站在一个
巨大的幕后主控立场。
猴男下了信号,男人们便站在龙堂兄弟的左右
方,抓住了他们的手腕。第一个要搭上快艇的续回过
头来看着哥哥,
“要动手了吗!大哥。”
“好吧!”
始确实地许可了弟弟发挥他的实力。
“动手罗!”
微笑着说这句话的是余,有着一张如天使般脸
孔的少年轻轻地动了动两手,铝合金制的手铐发出
了声音弹开了。猴男张大了嘴,在还来不及发出声音
的时候,终也挣脱了手铐,高高地跳了起来。这个老
二的脚跳了起来,踢倒了一个男人,在着地的同时,
又踢碎了另一个男人的胫骨。不管是速度也好,威力
也好,都不是男人们所能对抗得了的。
没有任何枪声响起。在发射手枪之前所有男人
都被打倒了,他们葡伏在地上,吐着血,压着被打断
的肋骨及膝盖,发出了痛苦的哭声挣扎着。他们在这
阶时候受到了以前所累积起来的暴力行为的反弹。
猴男不禁软了脚。或许他认为自己之所以毫发
无伤是因为对方要留着他拷间。他笨拙地想改变身
体的方向。龙堂家的老三挡在他面前。
“老哥,这家伙怎么办?”
迎面看见终那好战的眼神。猴男不禁发出了动
物般凄惨的叫声。
“好可怜啊!他好像一下子忘记了人类的语言
了。回去一定会被他的饲主骂的。”
“猴子的饲主应该是桃太郎吧!”
嘲讽地笑过之后,始用鞋尖轻轻地压往已完全
软了脚的猴男的肩上。猴男整个人翻了过来,睁大了
眼睛。
“回去转告桃太郎;鬼岛上的众鬼们喜欢过着和
平的日子。不管你们再怎么想要宝藏,也不能做出跟
以前的日本军一样的行为。”
“你、你、你们……”
猴男好不容易才以血红的眼睛和声音迸出这一
句话。在今天以前,他对自己的强势是没有丝毫怀疑
的。他相信包里在权力内部的暴力是这个世界上最
强悍的。
在日本,法律是禁止拷问的。可是,在许多冤狱
事件中,以拷问的方式逼迫无辜的人认罪的警官却
不曾被间之以罪。就算支付赔偿金,那也是从国库支
出的。对他们来说,再也没有其他事情像他们这样以
国家和法律为盾牌,将痛苦加诸没有任何防御力量
的民身上那么快乐的了。而这几个兄弟……。
“你们、你们、你们……”
“终,把这只小猴子丢到水里去洗个澡吧!这是
很适合热带夜晚的活动呢!”
“遵命!”
终抓起了不断惊叫的猴男的衣领。用一只手轻
轻地将他举起。微微一动就把不断拍打着手脚的猴
男丢了出去。飞向夜空的猴男发出了诅咒的声音。
“你们给我记住……”,不久之后,夜晚的东京湾发出
了东西落水的声音。
在高级旅馆中,奈良原缩着身子面对着在总统
套房中的一伙人。
“真是丢脸。目标好像从湾岸道路逃向海上了。”
出乎意料之外,藤木并没有痛骂奈良原的失策,
他洒脱地承认了现状。
“在我们的紧逼之下,他们好像已失去了正确的
判断力了,在闲人稀少的东京湾上反而有利于我们
采取行动。从海空两方面夹击他们!时间还多得很。”
他似乎充满了自信,好像自己能掌握一切似
的。龙堂兄弟刻意选择海上做为逃命路线并不是为
了逃走。始和续早就知道“敌人”的组织力了。
在滑出黑暗的大海的大型快艇上,始和续快速
地商讨对策。始提出基本构想,续配合以实战阶段的
技术方案,达成了共识。长兄和次子就如同司令官和
参谋长。
“哪,到没人的海上去吧;他们一定会欣喜若狂
前来攻击的。到了海上就不需要再客气了。终,就彻
底地重创他们一次吧!”
“我等着!”
以前也不曾手下留清的,可是,终听到哥哥这么
说,精神也不禁为之一振。
龙堂家的家训尽管有“反击”要让猴男的饲主们
知道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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