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曾说她是那种宁愿渴死,也不愿向陌生人借杯水喝的人。
或许,她该问问这位陌生的师兄是否带了伞。
许知敏走了过去,道:“师兄,你好,请问……”话未说完,她注意到了他的左手紧抓起书页,指节过于用力而略显苍白。紧接着他垂落右手,砰的一下合上书。
“要伞吗?你等等。”嗓音好听,语气却露出了极度的不耐烦。他旋即起身,打开对面诊室的门闪了进去。
她愕然。自己问句话就得罪了人家什么吗?这人真怪呢。
对方走了出来,把手里的伞伸到她面前:“给。”
这一次,两人终于面对面。她清晰地看见了他的五官,去接伞的手抖了一下,伞在两人之间掉落,在地上打了个转儿。她恍惚回到了那天下午,涛声依旧,一首《送别》在她的心中成了千古绝唱。
看见她惊诧的神情,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耐烦。弯腰拾起伞,他拉过她的手直接塞进她手中,回到位子上继续看书。
许知敏强迫自己深吸口气,缓过神来,仔细地辨认,这人确确实实是那位吹《送别》的青年。原以为他是音乐学院的,没料到他竟然与自己同校。而自那日听了他的《送别》,他和他的曲子就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偶然回忆起,她会禁不住想,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富有内涵的人。但不知他为何这么冷淡,她与他是第一次说话吧。
许知敏不是死皮赖脸的人,见他不明来由地冷淡她,觉得此刻不适合攀谈。她对他轻声说了一句:“师兄,我回宿舍后,马上把伞送回来。”
他冷冷地拒绝:“不用了。你明晚把伞放回对面的诊室就行了。”
看来,他不想再见到她!
她差点儿失笑,觉得他不是针对她这个人。原因是什么呢?真是令人更好奇了。
撑起他给她的这把蓝色格子布伞,她走回宿舍。绵绵的细雨似乎不恼人了,她的唇边泛起愉悦的涟漪,一步一步兴致盎然地踩着脚下的水花。
许知敏轻松地推门走入宿舍。
方秀梅正站在室内大声嚷嚷着:“你们明知她因奖学金的事情伤心,不陪陪她,放她自己一个人去外面走!”
“没事的,她不是小孩子啦。”王雅丽梳着翘起的马尾答话。
“可是……”陈茗绞着眉,抬头看见了许知敏,“你回来了?”
许知敏对所有关心自己的人道了声歉。
大家看看她,方秀梅咽下了口水。大伙儿低头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许知敏将滴着雨水的伞在室外抖了抖,撑开晾干。洗澡后,收起伞,她走过林玉琴的床边。
林玉琴趴在床上听收音机,侧头瞅见许知敏的伞,瞪大眼叫道:“许知敏,等等,你那把伞给我看看。”说着迫不及待地夺过她手里的伞,瞅了瞅伞柄,说,“你遇到袁师兄了?”
“袁师兄?”
“是啊,这伞柄上写着‘袁’字,而且这个字迹肯定是袁师兄的。因为只有袁师兄喜欢在自己的每一样东西上都注明自己的姓氏‘袁’,‘袁’的一笔一画的起始用力平均,整个字就像是去了头的火柴棒拼出来的一样。”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二章她在下一个危险的赌注(4)
“哦,他姓袁啊。那么,他的名字呢?”许知敏问。
林玉琴瞪着她:“你不知道袁师兄是谁?”
“不知道。”
这三个字许知敏说得自然,但全宿舍的人看着她的目光却不自然。
“哈哈哈。”王雅丽率先笑了起来。其余人跟着笑。陈茗边笑边叹道:“我们宿舍长是这个世界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不对,是不食*。”王雅丽纠正。
许知敏并不介意,对于男生和恋爱,她遵循“顺其自然”的原则。这类八卦,她向来是觉得可听可不听。许知敏跳上了林玉琴的床,她看着伞上木木的“袁”字,道:“你们说来听听吧。我是孤陋寡闻啊。”
宿舍里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说起这类帅哥的话题个个激情澎湃,隔阂消逝了。
许知敏默默地旁听,不时笑着附和两句,渐渐地知道了这位“袁师兄”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全名是袁和东,外貌出色,学习又好,深受老师和同学的喜爱,博得众多女孩子的倾慕。
这,对于男生本是一件得意的事。可袁和东不一样,一副冷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使得他的追随者与日俱增。男生们叫他为“阿袁”,意思为未开化的原始猿人,不懂得享受恋爱的滋味。女生们则一个个野心勃勃,想着如何攻占这座“猿山”。
经林玉琴的哀求,许知敏把袁和东的伞给了林玉琴。林玉琴晚上在门诊大楼苦候了一个小时,也未能见到袁和东的影子,只好遵照许知敏的嘱咐将伞放回诊室。回来后林玉琴发了一夜的牢骚,对袁和东的爱慕却有增无减。
可见,有些人来大学,重心不是念书,而是为了玩和谈恋爱。彼此观念不同,方秀梅逐渐与林玉琴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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