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以后,朝廷公布了武皇后的病案,高宗皇帝亲自下旨让田浩负责寻找洛阳当地名医给皇后治病。接连几天,洛阳城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名医入宫为皇后诊脉,俱都刹羽而归。
皇宫大内的御医院本就是名医集聚的地方,御医们半年来尝试了各种方法,方子开了无数,可是武媚娘的病却丝毫未见起色,这些洛阳本地医生开的方子也没有什么新奇之处,自然都未被采纳。
这一天,田浩亲自带着孤独忠入宫来了。孤独忠一身简朴的灰布长衫,背了一个小药箱,面色深沉,透出与年龄不符的老成模样,走路一步三摇,还真有点江湖郎中的架势。秦公公带着田浩和孤独忠到了武皇后所在的朝阳宫,女官春桃将她们带入寝殿。武皇后躺在床上,隔着幔帐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几个宫女在旁边侍侯着。
秦公公在春桃耳边密语几句然后离开了,春桃挥手叫所有的侍从全都退出寝宫,自己守在寝宫门口,孤独忠进到寝宫侧厢休息,这里只剩下了田浩和武媚娘。田浩到床前跪倒小声说道:“田浩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武媚娘缓缓的翻身坐了起来,隔着幔帐打量着田浩,默不作声。田浩自行站了起来,说道:“娘娘,微臣听说娘娘凤体欠安,十分挂念,故而前来探望,微臣还奉旨请来了医生为娘娘调治身体。”
“多谢田大人记挂,这番心意本宫领了,只是我已病入膏肓,怕是神仙难回,还是不要费心了。”武媚娘有气无力的说道。
田浩望着武媚娘绰约的的身影,心潮起伏,激动的说道:“娘娘可否准微臣撩开幔帐,仔细查看一下娘娘的病情。”说着他探身去撩帐子。
“不要,我不要这个样子见你,你快些退下!”武媚娘惶急的带着哭腔恳求着说道。
田浩心里一惊,心中更加的不安和急迫,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低声叫道:“媚娘,今日我一定要看到你!”说完,他一把扯开了幔帐!
田浩呆住了!眼前这个女人面色枯黄,两颊深陷,目光散乱,神情呆板,凌乱的头发里面夹杂着几根银丝,这哪里还是那个体态妖娆,风情万种的武媚娘?这分明又是一个病态中萧妃娘娘!
武媚娘也呆呆的望着田浩,突然双手捂住脸哭泣着说道:“田郎,你为何要掀开幔帐!为何要来看我!我不要见你,我可以任皇上嫌弃,可以任其他嫔妃们嘲讽,可以任臣僚们嗤笑,却唯独不愿让你看到我这副模样。”
“媚娘!”田浩激动得跪到床上,伸手将媚娘揽到怀中,武媚娘再也克制不住,伏在田浩怀里失声痛哭。她一边哭着,一边断续着哭诉道:“田郎,你带我走吧,我待在这里了无生趣,如行尸走肉一般,这里没有温情,没有欢乐,也没有自由,有的只是寂寞、诡诈和阴谋!”
田浩的心被猛烈的震撼着!媚娘还不到三十岁,正是女人鲜花盛放,光彩迷人的年龄,可她却被这坟墓一样的殿宇折磨成了这个样子!那个自信、睿智、风华绝代的武媚娘哪去了!
田浩用力搂住武媚娘激动的说道:“媚娘,我答应你,我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给你你自由、快乐的生活,让你彻底摆脱这里的煎熬和孤寂,我田浩来到大唐就是要让你象鲜花一般自由的开放!”说到这里,田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恩、恩!我信得及你,因为你是我的田郎,你就是我的希望!”武媚娘用力的点着头。
武媚娘哭诉了一番,压在心头的郁闷消减了不少,眼里有了一丝神采,身体也有了一些力气,她在田浩扶持下下床说道:“田郎,我已经一个月没有认真的梳洗过了,你来帮我把头梳起来好吗?”
“好。”田浩温声说道。
武媚娘坐到铜镜前面,田浩拿过梳子,认真的帮她梳理头发,温声说道:“媚娘,如今紧要的是赶紧养好身体,你这个样子着实让我心疼。”
“唉,这是御医们都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又能怎样,不过你若能这样天天陪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武媚娘默然说道。
田浩沉思片刻说道:“我有办法能天天陪着你。”
“哦?”
“白马寺!那将是我们每天相会的地方!”田浩认真的说道。
“真的!”武媚娘惊喜的转头,眼里放出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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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浩见过武媚娘以后,又同孤独忠秘密研讨了武媚娘的病情,从皇后寝宫出来时已近正午,秦公公迎上他们说道:“田大人,皇上叫你们去汇报医案呢。”
“哦,那就有劳公公带路。”田浩客气的说道。
秦公公引着田浩和孤独忠到了御书房,田浩在门口说道:“田浩奉旨觐见陛下。”
“田浩啊,进来吧。”里面传来李治的声音。
“尊旨。”田浩和孤独忠进了御书房,二人跪倒给李治行礼,李治笑容可掬的说道:“都起来吧。”
“武皇后病情如何?”李治问道。
田浩看到御医院的管事堂官也在,于是说道:“回万岁,这位孤独忠先生颇有些手段,帮皇后娘娘诊脉后,娘娘已经能自行起床梳妆了。”
“哦,那你说说看,皇后到底病情如何?”李治朝孤独忠问道。
“回万岁,皇后脉象浮华,内息散乱,此病迁延日久,难以根治。”孤独忠说道,他事先已将皇后的病案背得精熟,所以张口就来。
御医院的堂官撇嘴说道:“皇上,这位游方郎中孤独忠所言病情与其他诸人一样,并无新奇之处。”
孤独忠微笑说道:“呵呵,的确没有新奇之处,按这个病情,我猜你们御医必定用了散内热,活经络,泻虚火这几类方子,是不是呀?”
“正是,这些方子都是御医们反复参酌定下来的,并无差误。”堂官说道。
“那效果如何呢?”孤独忠揶揄问道。
“这------”那堂官不由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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