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的一天,田浩带着李祥和几个侍从又到市场转悠。市场里面人头攒动,喧闹不已,各色人种,各种语言,各国的商品汇聚于此,如同一个万国博览会。田浩在市场里转了一个多时辰,买下了两块水晶石和一个镶金的铜镜,花出去几百两银子这才心满意足的从市场里出来。
田浩一行顺着大街往回走,如今的云州已是今非昔比,大街两边连片的盖起了两三层的小楼,都是高档的酒楼馆舍,也有不少的青楼行院,俱都生意红火,酒客的喧哗声,跑堂的吆喝声,丝竹伴着歌女的谈笑声不绝于耳,繁华热闹直追长安。田浩衣着华丽,手中摇着纸扇,踱着四方步,又带着几个随从,活脱就是个出门寻欢的富家公子,引得不少老鸨粉头探头出来殷勤的相邀,淫词浪语不住的引逗。田浩自干身份,一概装作没听见,气得那些王八头们直翻白眼。田浩如今凡事得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身边没有女人相伴,虽然棠儿她们几个也能间断着来探望,毕竟是聚少离多,聊胜于无。田浩身份特殊,碍着官仪不能去青楼解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快活,想起来不由心里有些懊丧。
田浩左顾右盼的朝前走着,忽然发现柯里木台、柯里木歇兄弟站在前面胡同口,正远远的朝这边望着,看样子好像是专门在等着自己。三人是老相识了,田浩快步走过去打着招呼,田浩问道:“柯里木台,这回你又弄了些什么宝贝来呀?”
柯里木台说道:“回大将军,我们这回带来五百斤钨石,已经交到官家入仓了。”钨石是吐火蕃的特产矿石,加入生铁中冶炼,可以炼出精铁,打造出来的刀枪锋利坚韧,属于军需品,由官府统一定价收购。
田浩笑道:“好啊,你们兄弟尽管多弄些来,有多少要多少,保证不会亏欠了你的。”
柯里木台道:“是,跟大将军做生意真是痛快。我们兄弟一直受到将军的关照,钱是赚了不少,如果将军今日有闲,我们想邀您过府饮宴,不知将军大人能否赏光?”
“哦?你们在这里建了府第吗?”田浩问道。
“只是买下了一座现成的宅子,云州是我们常来的地方,与其花钱租客栈不如自己买个院子,住着方便也省钱,顺便连存货的钱也省了。”柯里木歇说道。
“哈,果然是商人,算计的如此精明。”田浩赞道。
柯里木台说道:“在下那里还有一些好东西,我估计大人肯定会感兴趣的。”
“哦,那我倒要去看看。”田浩说道。
柯里木台的府第穿过胡同往右一拐就到了。府中装修得十分奢华,处处都是体现西域风情的特色装饰,府中的管家仆人也都是西域各国选来的,与中原人长相迥异,田浩看得眼花缭乱,心里赞叹柯里木台兄弟果然豪阔。
柯里木台吩咐摆宴,顷刻之间山珍走兽,美味珍馐就摆了满满一桌,餐具酒器也是精致奢华,看来他们事先已经精心的做了准备。
柯里木台将田浩让到首位坐了,客气说道:“大将军光临寒舍,乃是在下无比的荣耀。”
田浩打趣笑道:“老兄你真是太客气了。你这里要是寒舍,那我的将军府就只能算是茅草屋了。”
柯里木台笑道:“大将军击退突厥,安定边府,重开边贸,我们兄弟也才有了这发财的机会,这一切都仰仗大人的功勋,来,在下敬大将军!”
“请!”“请。”
柯里木台兄弟都是豪爽之人,田浩对他们也无戒心,酒喝得十分欢畅,话语也逐渐随意了起来。
酒至半酣,三人谈起突蒙联军大举突袭雁门关的种种惊险情形,柯里木台问道:“经此一战,大人威名远播,连我们吐火蕃的百姓也知道大将军的威名。有您镇守边关,我们同大唐做生意也安心了许多。”
柯里木歇说道:“东突厥受创惨重,元气大伤,一时半会的恢复不了,只是这次蒙古各部作为突厥的帮凶,自此成了大唐的敌人,不知大将军有什么考虑?”
田浩沉吟说道:“草原十八部一向与我大唐交好,这次犯境多半是受了突厥的挑唆和胁迫,再说协同突厥进犯的是北蒙各部,南蒙九部并没有直接参与,这还是要分开来看的。”
“哦?将军果然是如此看的吗?”柯里木台追问道。
“当然。”田浩肯定的点头。
柯里木台说道:“那我就放心了,不瞒大将军,在下行走西域多年,在草原各部也有不少经商的朋友。这次边关重开贸易,这些蒙古客商也想前来交易,只是不清楚大唐官府的态度,不敢贸然前来,我兄弟今日正是受几个蒙古朋友之托来探询将军的态度。”
“呵呵,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白白请我吃饭。你去告诉你的蒙古朋友,尽可放心的到这里来交易,我大唐对他们不计前嫌,一视同仁,就是北蒙各部也是一样。当然老老实实的来做生意我们欢迎,如果借机来刺探军情或者意图捣乱那本将军也不会客气!”田浩坦然说道。
柯里木台喜道:“真是太好了。有将军这话我就放心了。其实现在我府就住着一个北蒙来的朋友,如果将军不介意,我想给您引见一下。”
“好啊,既然是朋友,索性请来一同饮宴。”田浩道。
“谨遵大人吩咐。”柯里木台说道,柯里木歇起身回后院,不一会,引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来了,那青年人趋步上前跪倒说道:“草民赫里格拜见大将军。”
田浩起身将赫里格搀扶起来,笑道:“赫里格兄弟,今日我们都是客,不必拘礼,来,我们一起喝上几杯。”
“多谢大将军。”赫里格在田浩近旁的座位坐下,神态依旧有些拘谨。田浩见状说道:“我素闻蒙古汉子喝酒豪爽,今日你来的晚了,我提议先罚你三大杯酒,如何?”
柯里木台兄弟一齐抚掌赞同,赫里格起身说道:“咱草原人从不怕喝酒,既然大将军说了,那在下认罚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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