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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堡一战打出了唐军的威势。唐军飞骑奔袭千里,一日之间连下两寨,歼敌数千,救回上万的边关百姓,战果辉煌。消息传开,举国欢腾,突厥肆虐边关之辱总算找回来一些颜面,压在边关百姓心头的那一层阴霾也被一扫而空。田浩赴任的当天取得如此的战绩,一下成了边关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他的英雄壮举通过百姓口传心授被演绎成多个版本广为流传。
由赵朝晖执笔,曹英年参酌,将阅兵、会议、奔袭整个过程详细的写成奏章,自然是花团锦簇,惊险万分,奏折着意突出了田浩力排众议制定作战计划和亲自带兵千里杀敌的功绩,所有有功将佐连同留守的张龙、吉庆等人的功劳也一个不漏的保奏上去。红旗捷报到了长安,武媚娘欣喜自不用提,“病中”的高宗李治也是龙颜大悦,亲自下旨褒奖田浩和边关将士。几日后,朝廷宣慰使亲赴云州,宣读了皇帝的圣旨:封田浩为壮武将军,晋升为三等子爵,尉迟孝亭和秦开山为宣威将军,晋升一等子爵,王铁柱为明威将军,晋升二等男爵,其他如严子期、刘得福、赵朝晖等均有封赏。田浩从缴获来的资财中拿出大笔的银两,厚赏全体参战将士,尤其是对死伤的战士给予了优恤,众皆敬服。田浩被授以军职,自此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带兵了。
田浩将军事上部署停当,转而开始整顿边关的政务和民生。
边关八府久旱少雨,多盐碱沙地,粮食产量极低,这次兵祸之后,不少百姓心有余悸,种田的积极性不高,如何让百姓恢复生计是最让田浩头疼的问题。
这一天,赵朝晖带着关文胜来寻田浩,如今赵朝晖被任命为云州太守,关文胜在赵朝晖手下当差,两人行礼以后坐下,赵朝晖说道:“启禀田大人,如今边民返乡甚多,却大多闲散在家没有营生,长期靠赈济为生不是长法子,还需想个办法才是。”
田浩微皱眉头说道:“是呀,不仅你这里,其他各府也是同样的情形,我这里也头疼呢。你们有什么主意吗?”说完,他目视关文胜。
关文胜恭谨的说道:“回大人,在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早些年,这云州百姓是不愁生计的,那时侯这里是连接内地与西域的关隘,西域商人和内地商旅都是在这里进行转手交易,边民们在这里开个客栈或者酒肆很容易生财,就是做个挑夫力工的收项也好过种田。后来突厥人将安图等沿途据点强占了,沿途强收关税,抢劫商旅资财,往来的商旅就少了,这云州也就没了昔日的兴盛。”
“唉!如今突厥与我交战,那些商旅就更不敢来了。”赵朝晖说道。
“开展边贸,丝绸之路。”田浩默念道,他想起那张西域地图,拿出来展开说道:“我记得那玄奘和尚西去取经走的是另一条路,好像不经黑水城的,我们一起来看看。”
三人趴在桌前仔细的研究着。果然,在地图标注的玄奘西行路线自黑山堡就开始折而向西,进入吐谷浑国境界,绕道大食一路西去,正是一条新路。这条路往西还可以一直连接到更远的波斯、回纥和大月氏国。这个发现让三人一下兴奋了起来,只要护住黑山堡,则西域各国的商人们就可以绕道吐谷浑与大唐自由的往来贸易了。
田浩想起在酒馆碰到的柯里木台兄弟,于是问道:“赵大人,上次遇到的那两个吐火蕃商人可还在云州吗?”
赵朝晖回道:“还在云州,不仅他们,还有几拨西域商人也是准备来买战后物资的,如今都滞留在城里,前日柯里木台兄弟到我府上拜访过,听说那天遇到的就是您,都十分敬仰,还托我约见大人呢。”
“呵呵,好啊,我也打算见见他们呢,这次黑山堡之役还多亏了他们提供了消息。这样吧,你去安排一下,连同那几拨商人一并接见,搞不好这些人就是我边关恢复生机的关键呢。”田浩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赵朝晖起身说道。
田浩见关文胜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于是示意他留下。赵朝晖出去以后,田浩问道:“关先生,你好像还有话,但说无妨。”
“是。”关文胜站起身说道:“大人重开边关贸易确是一良策,可是有两条需要考虑。第一,黑山堡据黑水城不过八百里,突厥铁骑旦夕可至,那些商人们担心突厥人的袭扰,恐不愿冒险。”
“恩,有道理,接着说。”田浩鼓励说道,心中却在思量关文胜这个人。
“这第二,新开的商道吐谷浑乃是通路的要点,可吐谷浑国小力弱,又疆临突厥,如果遭突厥胁迫,随时可能断掉这条通路,此条也不可不虑。”关文胜说道。
“恩,说的好,你既提出了问题,可有什么破解之策吗?”田浩饶有兴致的问道。
关文胜起身抱拳说道:“在下倒是有一策,供大人参详。属下认为黑山堡既是商旅通路的要点,就该做固守的打算,可那里地处偏远,无险可依,距离黑水城也甚近。所以在下建议在黑山堡筑城屯军,一来可以保护商道,二来可以切断突厥到南蒙草原的通路,对我边关形成一道屏障。三来那里据吐谷浑很近,可以减轻突厥对吐谷浑的压力,必要时可以出兵吐谷浑保护商道畅通。”
“好!好一个筑城屯军的妙策。”田浩抚掌赞道,关文胜的建议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田浩兴奋的起身说道:“黑山堡和安图这些市镇乃是西域商路自然形成的飞地,原本并没有明确的归属,这几年被突厥强行占据。如今我们把他夺回来了,在那里筑城屯军,自此将它纳入大唐的版图,我大唐疆域一下就向西北延伸近千里!同时也向西域诸国宣示了我大唐的在西域的存在,刹一刹突厥的嚣张气焰!”
“大人心胸博大,思虑深远,在下佩服。”关文胜说道。
“呵呵,关先生,以你的见识绝非寻常商人,现在就是你我二人,你能否将真实身份相告,能担待的我自会与你担待。”田浩忽然转了话题说道。
关文胜也正想向田浩坦白自己的身份,赶忙跪倒说道:“在下原云州太守关文胜,当时因突厥大军围城而大胜关守军不肯救援,在下担心城中百姓遭屠城之祸不得已下令弃城,现朝廷正在通缉罪臣。罪臣当时弃城并非贪生怕死,实为不得已而为之,现投大人帐下,希望能戴罪立功,以赎前嫌。”
“恩,我早就对你的身份存疑,果然被我料中了。我了解过当时的情势,你弃城之举救活百姓无数,也算有功,既来投我,就在我帐下叙用,朝廷那里我自会替你去说项。”田浩笑着说道。
“多谢大人拯救!”关文胜叩头说道。
“关大人不必客气,起来吧。关于筑城之事,你还有什么建议吗?尽管说来。”田浩问道。
关文胜受到鼓励,起身说道:“目前正是初冬季节,离春播尚早,边关百姓大多闲散在家,不如趁这个机会筑城,以工代赈,还可以给百姓谋些福祉,而赈工的银两将来可以从商旅通关的税收上找回来。”
“恩,这就完全了。关大人果然了得,这一筑城之策抵得上破敌三千。如今云州太守已经有了安排,我先委你个巡案府别驾之职,专司黑山堡筑城事宜,等我禀明朝廷,再叙功任职。”田浩说道。
“属下谢大人栽培。”关文胜躬身施礼说道。
关文胜离开以后,田浩立即给武媚娘写信,将重开商路、修建黑山堡城、赦免关文胜等一应事宜讲了,同时提出从工部调集一批能工巧匠前来云州协助。
他命令以严子期为正,秦开山、尉迟孝亭为副,领精兵八千在黑山堡以北扎营,防止突厥人反扑,确保筑城的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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