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有意思。”男人玩弄着她的发丝。

“可我更怕这样活下去。”

“不不不，你一直都怕这样活着，甚于怕死。只是，怕并不等同于要结束。”男人轻点她的鼻尖，像是在惩罚答错题的孩子，“你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你没有未来。”

于思男一怔。

“不想这样活下去。可要怎样活下去？要过怎样的生活？你不知道，你寻不到。”

“别说了。”于思男极度恐慌地低吟着。

“我现在开始好奇另一件事了，”男人阴笑着，“是谁给了你对一种生活的追求和渴望？是谁给了你愿意以死相拼的向往和憧憬？”

“杀了我吧。”决绝的字眼，掷地有声。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和你交谈，在你的体内和你交谈。”男人又贴上她的胸膛，“因为此时的你是透明的，毫无秘密可言。”

男人猛然抽出阳物，解下领带。

“最后一次总让人感伤。”男人迅速地整理好着装，摇身一变，成为要参加晚宴的优雅绅士。白皙的皮肤没有渗出一滴汗水。如黑洞一般的瞳孔散着冷光。

总是这样，他盛装旁观，她赤裸漠视。

好一个强势的君临天下，一切尽收眼底！

好一个强势的刀枪不入，我自岿然不动！

姐姐，那一刻你看到了什么？是一束光吗？

“菊，给那个人讲我们的故事了吗？”男人的嘴角抹上一弯笑。

“我们没有故事。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哈哈哈，既然是梦，为什么不敢与他分享呢？”男人讥讽着，“那人爱的是全部的你吗？”

于思男停顿了一下，然后义无反顾地打开门。

“失望了可别找我。”男人眯着眼睛，轻咬大拇指，“别忘了，从来都是我找你。”

菊，你难道不知这世上比死恐怖的事情多着呢。

刺眼的冬日阳光唤醒了似乎已经沉睡千年的于思男，全身像是散了架，丝毫使不出力气。她静静地望着眼前洁白的天花板，模糊的记忆浮出水面。

偏转脑袋，于思男舒了口气，心里泛起一丝说不出的温暖和欣慰。

溟光，又给你添麻烦了。

“是不是那个变态打你了？”溟光揉着惺忪的睡眼说道。

“嘘。”于思男竖起食指，压在溟光的嘴唇上，“他已经不存在了。我的生命中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表情一向平静清冷的溟光先是一愣，既而猛地搂住于思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神啊，这不是梦吧。

溟光毫不回避地迎向暖暖的阳光，感到自己也获得了新生。

“你不是从来都不拉开窗帘的吗？”

“也许是第六感吧。总觉得让你在光明中醒来才更恰当。”

“这阳光真美！”于思男仍然有些难以置信。她伸出手，握住一缕七彩色谱。自从那一夜之后，她便觉得一切的美好都与自己毫不相干了。即便产生瞬间的触动她也会立马胆怯怯地转过身去，不敢奢望亦不敢玷污。然而此刻，于思男放肆地享受着属于她的光明，如圣女一般。

“男，去追求幸福吧。”

“嗯。梦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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