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咳咳……”本是静谧的房间,突然被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所打破。房子里的光线很暗,透过太阳不经意间洒下来的几缕阳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人正捂着胸口大声地咳嗽着,仿佛是要把他的内脏全咳出来才会舒服点。他的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缠绕在他四肢上的刑具也随之哗哗做响。寒冷的气温充斥整着屋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臭味。咳嗽的人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他的后背衣服上清楚地印着一个“死”字。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清醒中昏迷过去,又从昏迷中醒过来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死。只可惜,他现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自从上次给主公进谏之后,他就被关到这里来了。这里没有阳光,没有自由。他唯一见到的人,就是给他一日送三顿“饭”的狱卒。发臭的米团和发酸的饮水,他就靠着这个生存了下来。他想和狱卒交流,想了解外界的情况,可狱卒就好似哑巴一样,对他的一切询问不理不睬。终于有一天,狱卒不耐烦地说了句:“田大人,这里是死囚。一般进来的人都不可能出去了。你就省点力气吧。”
“死囚啊……”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天来自己就听过这么一句人话,虽然说话者和这句话本身都完全没有好意,可他从昏迷中清醒时,却常常念叨着这句话。毕竟,人是需要交流的,特别无意识的情况下,人们对最后一句听到的话的印象是最深刻的。
“田大人就在里面,小姐请进。”狱卒麻利地把牢门打开了,一个俏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是丽儿吗?”田丰恍惚之间,看到眼前的少女和女儿相似,激动的喊了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女子扭过头去对站在牢门的狱卒命令道,“去点个灯来,这里的光线太暗了!”
狱卒迟疑了一下,按吩咐去做了。
“啊?你是谁家小姐?刚才老朽老眼昏花,多有得罪……得罪……”田丰这才看到面前的富贵小姐并非自己的女儿,连忙回礼致歉。
“田老先生,小女子甄宓。素闻老先生大名,今日特来拜会。”
田丰眯起眼睛,仿佛大脑迟钝了一样,过了许久才慢慢说道:“原来是甄家小姐,不知道和开办风来米行的甄家二少爷是什么关系?”
“乃是家兄。”
“哦。”田丰的喜悦之情顿时烟消云散:“老朽素闻甄家乃是大贾之家,向来不问政治。可小姐今日前来此处拜会老朽,未免太令老朽惊讶了。”
梦晨轻笑一声:“实不相瞒,小女子不久后便会嫁给袁二公子,所以今日才有机会前来拜访田老先生。”
“哈哈……哈哈……,”听到袁熙的名字,田丰冷笑不已,“原来小姐即将成为袁家少夫人,难怪能进入此处。只是死囚乃晦气之所,凡是进来的达官显贵都难逃此煞气,小姐难道不怕?”
梦晨并不是不知道田丰和袁熙的矛盾。想来田丰的入狱和袁熙也脱不了干系,现在田丰迁怒自己也是情有可原。她本来是想隐瞒掉这件事情,但转念一想,田丰聪明过人,隐瞒相反会惹他生疑……自己想摆脱袁熙的纠察,还是要靠他来出谋划策呢,还是坦白点好。
看到田丰已经隐隐有了怒火,梦晨也不生气,她把手伸进衣间小袋,从中取出一块用黑色绒线布紧密包裹的四方形物体,将它放在左手掌心之上,右手则慢慢地去揭开一层一层的绒布。
绒布很快就被完全揭开了。田丰的眼睛则一动也不动,痴痴地盯着摊在梦晨手心上的物品,那是一块墨绿色的四方玉石,周身圆润,在正中央清晰地刻着一个“田”字。
“这……这……”田丰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梦晨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将玉石和信笺一起递给了面前这个面容枯槁的老人。田丰摩挲着玉石上的那一个“田”字,随后又打开了那封信,接着他就看到了儿子田毅的那熟悉的字体。
读罢全信,田丰已经是老泪纵横,他感激地朝梦晨拜倒下去,可是哗哗作响的锁链却限制了他的行动。梦晨赶紧扶起他,也就是在这时,梦晨才看清楚田丰手腕处被铁链勒出的条条暗红色的血痕。
“宓小姐,谢谢你……谢谢你……”田丰的泪水不住的往下淌。
“田老先生,不必客气。”梦晨刻意压低了声音,“死囚一般不允许人探望,田兄他们在外面都很担心您的身体,所以我才利用袁熙的关系方便一下。这次来主要是探望下您的身体,看到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田丰哭道:“老朽死不足惜,只是不知道前方战事如何,老朽死不瞑目啊!”
梦晨微笑着说:“我军大捷,袁公已在官渡击破曹操。前几日袁公都回来邺城了。”
“大捷……大捷……”田丰嘴里喃喃自语,终于他哭喊起来了,“吾有救了,有救了。若是我军败退,袁公势必会杀吾以泄愤。今日袁公大捷,必然会释放老朽以展其宽宏之心。”果然那个老头子就是田丰!梦晨暗暗松了口气,这事倒和三国演义上写的一样,还好自己依稀记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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